作者：姜建强
最近在看一本新书《山中伸弥与羽生关于善治的对话》，《人类的未来，AI的未来》。他是京都大学山中伸弥iPS细胞研究所所长兼教授，2012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余浩志是一名棋手，永恒七冠王(七项棋赛全部获得永恒称号)获得者，国家荣誉奖获得者。一个是生命科学领域的奇迹，一个是人类智力领域的超人；一个问尖端医疗是否能治百病，一个反思棋手为何输给AI(人工智能)。这引发了一些热门话题，如未来人类将被人工智能控制，人工智能最终将取代人类，以及一百年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虽然我们无法逃避用先验知识结构所产生的知识源来谈论未来，也依然用“心外无物”的古老心智结构来讨论AI，但对话本身足够聪明精彩，思维循环足够清晰明了。
《人类的未来，AI的未来》山中伸弥著《丁丁冲》上海译文出版社翻译出版。
2006年，山中伸弥向世界宣布成功制造出小鼠iPS细胞。2007年，有人宣布已经成功制造了人类诱导多能干细胞。2014年秋，在国际上首次用iPS细胞培养视网膜细胞，并移植给老年黄斑变性患者。IPS细胞，全称“诱导多能干细胞”，简单来说就是具有成为任何细胞能力的细胞。因为是人为制造的，所以叫“诱导”。iPS细胞的辉煌前景是最终可以培养出内脏。所以山中伸弥说，“用iPS细胞培养器官不再是梦想”。即便如此，山中伸弥认为，完全分析一个人的30亿碱基人类基因几乎是不可能的。到目前为止，人类用了30年的时间，只了解了受精卵生物机制的10%，也就是1%，其中99%的人仍然一无所知。它似乎是一个不可探测的“黑洞”，所以对人类来说毫无意义。
在人类智能的棋坛，玉笙善治承认AI追赶人类的速度确实“大大超出预期”。2016年3月，艾的阿尔法围棋以四胜一负的压倒性胜利击败了世界顶级围棋选手李世石，震惊了全世界。Alpha Go的可怕之处在于它具有“启发性”，也就是说，它可以给出不一定正确的答案，但可以通过估计来确定大体符合要求的答案。玉笙说，这相当于“人类的第六感”。在2017年4月的电王大战上，国际象棋软件“波南扎”战胜了名将佐藤田燕两次。宇生说，我被软件骗了，它一步一步修改，说“这是正解，这是个可怕的世界”。早在1997年，IBM的深蓝第一次击败了世界冠军卡斯帕罗夫。简而言之，机器可以24小时满负荷对战，以每秒一局或10秒的速度积累几十万、上百万的游戏数据，这是人类完全无法企及的。
但在俞生看来，AI游戏的棋谱缺乏连续性或惯性，这是人类的美感。其次，没有过程的概念，每一步都指向当前形势下最好的手牌。虽然每一步看似触目惊心，但人类绝不会选择这种危险的方法。因为人类有怕输的心理形象，这是AI所不能有的。还是那句话，AI不会下“待客棋”(或者安慰棋)。AI很难在僵持之后输掉棋局，让对手满意是人的行为。难点在于如何隐藏故意行为。
正因如此，在羽生看来，虽然通过不断引入随机变量，AI有可能进行创造性的工作，但这与我们真正的创造无关。有些创造只有人类才能实现。AI擅长基于数据预测人们喜欢什么，但人类喜欢意想不到的自然，不可思议的直觉和莫名其妙的可能性。这些人工智能无法预测。AI现在也能写诗了，但是没有文本意义。《晚霞与孤儿，秋水同》《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里，妈妈在那里》，艾会写吗？这从终极意义上说明，人还是人，物还是物。事物需要还原论，事物需要现象学。
在书中，玉笙和山下有着同样的感觉，艾会写巴赫的曲子，却不会写村上的小说。艾之所以写不出村上的小说，主要在于我们所说的直觉，这是艾所不具备的。俞生认为AI擅长优化，但不具备我们所说的审美力。AI几乎不可能学会像人类一样在看到自然风景时感受到“真的很美”的美颜意识。这让人想起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中，写绿子问渡边：夏末阳光里的白烟是什么？渡边说不知道。格林说，那是香烟燃烧的卫生巾。最初，格林去了一所女子学校。她知道每天至少有180条卫生棉被被当垃圾烧掉。在这里，白烟不是烟，白烟是女生，白烟是生理。很反，很禅。AI能表达这种反转和这种禅吗？
两位作者还提到，日本国立信息研究所Kiko Shini教授推动的“小董军”(2011年开始的机器人能否考上东京大学的人工智能项目)，在2016年11月放弃了考上东京大学的事情。“小董军”为什么弃考？作者没有解释。就作者而言，小董军的阅读理解能力是有限的，也就是说，他缺乏人类所具备的常识和逻辑。比如英语句子“我很热，所以――”很容易被人类学生联想到“所以我想喝点凉的”“所以我想开空调”，但是“小董军”根据英语基本语法规则和网络出现频率造了一个“喝水很冷”的句子，所以他的英语成绩总是很差。
总之，这本书以对话的形式生动有趣，碰撞出两位作者在不同领域的思维回路。虽然是“人类会灭绝吗？”，易于阅读，激发想象力。在书的最后，作者给出的最终思考是：尽管AI技术再先进也无法取代人类，但它可能会帮助我们解决威胁人类文明的其他风险，比如气候变化、巨型陨石撞击、火山爆发，甚至核战争。也许AI会向社会人类发出严厉的警告，帮助他们约束自己，也就是说，因为AI，人类才会免于灭绝。
人类将与AI共生。这就想起书中一张图片。山中伸弥的研究室，挂在墙上的匾额是“人间万事塞翁马”。世上何为幸福何为灾祸，委实难料。这是中国古人的智慧，当然也是人类的智慧。“难料”，就是人类对AI抱有的心情。上海译文出版社能及时翻译出版这本书，并将其收入“译文视野”丛书，表明的或许也是这种心情吧。这样看，谈论人类未来，谈论AI未来，此书不可不读。因为因果律只存于我们心中。（姜建强）
来源： 文汇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