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子妃,但是王子不爱我。
他爱他的人民,他的权力和他的妃子,但他不爱我一个人。我在乎吗?也没了。八年的互相尊重,只在父亲面前表现出我们虚假的感情,这些举动已经消耗了我的感情。
整个东宫,仆嫔妃都知道我是太子妃,可谁又真正认可我的身份呢?
我和王子有一儿一女。我有太多的夜晚看着蜡烛慢慢燃尽。医生已经告诉我太多,我的生命可能不长了。听说我让他守口如瓶,就在想,我两岁的女儿能怎么办?#小说# #推特# #故事# #顾言#
他不爱我,没关系,但我要为孩子规划未来的路。傅良弟有个儿子,颇得太子宠爱。我制定了伟大的计划。最后我儿子被他爷爷带进宫里,由专人训练。
王子怎么样了?别人看到他美丽的风景,写意浪漫。我以前也见过他做同样的事情。
我十六岁就嫁给他了,他对我很好。我以为他爱我。如此和谐,我以为会天长地久。
得知我怀孕了,就派人去告诉太子,他在东宫等了半夜也没来。父亲给了我一个烂果子,还是没来。
我去找过他,但总是避开他。
10月份,我见过他三次。我安顿下来,和他一起去皇宫见我的母亲。这是我母亲的盛大宴会。
他烂醉如泥,丧失了美德。
第二天,东宫有个傅良弟。
第二面,良弟来奉茶。他匆匆赶来,带走了付良弟。
我根本没注意到他把茶洒了,然后我膝盖上面就起了一个红色的疤。
第三面,我要生的时候,他露了脸,叫我放心生。
我像湿漉漉的水鬼一样在产床上挣扎,燃烧的煤炭和关不掉的血气沉重地压在我身上。
以前,布里吉特总是说我嫁的王子是上辈子的福气。渐渐地,她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陪我度过漫漫长夜。
儿子五岁的时候傻乎乎地问我:“母妃,你寂寞吗?”
我很震惊。他那么小,怎么会懂孤独?
“我妈和你在一起怎么会孤独呢?”
“可是母妃看起来又孤独又可怜。”但我无心的一句话,几乎击碎了我所有的骄傲。
我是吴的女儿,我父亲是皇帝和他的王子。
王子娶我也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为了维护他的权力。
付良弟也是如此。丞相傅不得不站在太子的船上,而他又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女儿,所以忍不住被绑在太子身上。
父亲早年辞职回家,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在朝廷担任官职侍郎。他比我大将近20岁,几乎是我父亲的一半。
我知道我在《王子》里演不了什么角色,而我恰好在这个时候又怀孕了。我摸摸自己的肚子,心想给可儿生个弟弟妹妹也不错。
我费尽心思生下月儿,让我本来就虚弱的身体空虚,经常犯困。
傅良娣逐渐和我一起做东宫的副理,打理事情,她做的一切都井井有条。新进来的许是个活泼的性子,时不时来找我聊聊天,缓解一下疲劳。郁儿自然是亲近她的,而许也常常紧抱着她。我也让他们联系,期望能有雨儿的后援。
我很久没见到王子了。我父亲总是生病,但也许我没见过他。
我想,但是我儿子和我爸爸有多亲,就算我走了,他还有靠山。
亲情总是淡淡的。太子做了20多年太子,一直想换掉皇帝。
这种不敬的想法被王子很好的隐藏了,他的父亲身体也很好,对这个被大家称赞的王子很满意。
但王子总觉得父亲活得太久了,他做王子也太久了。
我看不到他温柔的皮肤里充满了丑恶的欲望。我总会想起我沉迷于他那谦虚的儿子时的傻样。
我父亲曾经说过,王子有逃离人群的天赋,会是一个英明的君主。
是的,他做到了。他做了很多努力来控制水。他回来把伤脚养了半年。
河道整治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每个人都称赞王子是一个正直的方正之人。
王子对我不满很久了,自从我劝我父亲从山里退休。
我不知道王子为什么如此渴望。他是当今最杰出的球员。王子的名字从他十四岁开始就牢牢地戴在他的头上。
夜深了。我看着窗外的竹林。风吹过竹叶。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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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把我送到皇宫,但是我的儿子病了。我收拾好东西,赶往酒店,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位几个月未见的王子。
我不想和他说话。他对可儿尽过父亲的责任吗?
但那张盖着明黄色床单的苍白小脸却提不起气色。我几乎扑倒在床上,忍着不哭。
王子站在背后,像个疯女人一样默默地看着我。“你算了又算,算出来了吗?”
他丢下这句话,挥了挥袖子离开了。
我算了一下?但是如果你对可儿有任何感觉,我不会每天都提前计划。
父亲允许我陪可儿养病,太医在外面,我坐在床前发呆。
我不能在东宫保护可儿。作为一个母亲,我太失职了,衣食住行的每一个角落都照顾不到。
我没有傅良弟一般的好感。在他的儿子不小心吃了曹括之后,太子下令换了很多草木,很多钦差都丢了。
可儿差点被毒死后,宇金陪我去见太子,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所有负责的人都很好。”
后来,玉瑾没有回来,我意外地失去了她。
我带着父亲的辞呈入宫,向父亲索要可儿进宫读书的资格,被母亲哄着。但儿子是个好孩子,他进了皇宫。
两年,养在母后膝下,跟我有所生疏在所难免。他会拱手问我,母妃身体是否安康,却看不出我的寂寞了。
碧环端来汤药,我看着热气弥漫的苦药,“放着吧,凉些喂他。”
恪儿对我也是难得的依赖,但在他病好时,我又匆匆离去,强行转头故意自己没看到他眼底的失落。
我活不久了,让他对我这个短命母亲有那么多的感情又有何用?
人人都道皇家天福,谁人知其中苦楚。
我看着碧环在碧纱橱打着络子,当初伴我嫁进东宫的也只剩碧环一人。
“太子妃怎来这里了?”碧环放下手中伙计,过来扶我。
“想着你都快被我耽误成了老姑娘了,可不来问问你的意思?”我打趣道。
“小姐。”碧环换成闺阁对我的称呼,我晃了晃神,“奴婢的命就是你的,奴婢不愿嫁人。”
“你比我小一岁,如今也快二十有六了,你就不急?不想过上儿孙绕膝旁的日子?”我瞧着碧环张嘴,想要辩驳,“好啦,我替你相看了一户好人家,陈太医,你也常见着的,我问过了。他也是有这意的。”
“太子妃…奴婢…”碧环泪雨婆娑。
我知晓碧环在想什么,无不是舍不得我一人在这深宫罢了。但她有这份心,我就一定要把她安排妥当。
我看着碧环离开院落,外面传来唢呐的声音,就剩下悦儿了……
桃蕊扶我进屋,她也伴了我八年了,双十的小丫头出落得亭亭玉立。
我就着兴头,开口问道:“桃蕊可想成家了?”
桃蕊羞红了脸颊,“太子妃可别打趣奴婢,我瞧着夏荷才是真的想成家了呢!”
我微微笑看着两个丫头争论,“你们若是有中意的人,前来与我说说,我也给你们封个厚封才是。”
“那多谢太子妃。”桃蕊笑着回答。
我开始带着悦儿频繁的入宫,不是我不信许美人,实在是人心太过难以揣测,我赌不起那一个结果。
母后也确实喜欢我这两个孩子,对于我来说,没有比母后更能照顾我剩下的两个孩子。
那日我赶着下钥前出宫,恪儿刚刚下学。
他问:“母妃,为何你总把我往外推?现在把妹妹也要推出去。”
我凝噎不语,只能狼狈离去。
我知道我这样的做法不对,可我也想不出什么万全的法子了。
可惜他们生在帝王家,要不是我的父亲也是一位很好的外祖父,完全可以把孩子托付给他。
太子最近办成了一件大案,牵扯到了不少官员,他的对手逐渐依次下马,他春风得意已经有些日子了。
我路过傅良娣的院墙,里面传来丝竹乐声,傅良娣极其善舞,一舞曾惊动京城。我垂眸回来自己宫室,看着镜子里枯瘦的自己,干乏的眼眶凝不出一滴泪水。
陈太医收起自己的医箱,悄悄给我递了碧环做的小食。“太子妃切记勿要忧思过度。”
我点点头,能熬一天皆是一天。
悦儿被乳母抱过来,我看着她小小的一团,还好,她还小,她会慢慢忘记我这个生母。
我二十七的生辰,在房内枯坐了一日,无人道贺。
我十七的生辰,太子带我策马出宫,亲手炙了羊肉,放了天灯。
我瞧着他的眼里,我对他满满的情意,眼睛瞧着比高飞的天灯还亮。
“殿下,你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太子对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我。那浓情蜜意的半年似乎像梦一样,我越追,它碎的越快。
桃蕊给我上妆,我已经衬不起我的衣饰了,我努力提起嘴角,笑出一个难看的表情,真丑啊。
我也曾貌若桃花,满心欢喜坐在这个镜子前。
桃蕊托着我,让我不能失了风度,有些可笑,最后的尊严,我已经快没有了。
母后带着薄怒训斥我,“你当当一个太子妃,做什么这么糟践自己?”
“儿臣早已油尽灯枯,只愿母后能开恩,让悦儿养在你膝下。儿臣去了,他们就没人照顾了……”我伏在地上哭泣道,铺着厚厚羊绒地毯,我却感到寒意阵阵往身上钻。
“太子难道薄待你了?恪儿养过来,我想着恪儿是个机灵的,你也好安心养胎。结果,你怎么就钻了这个牛角尖了呢?!”母后怒其不争,几乎是喊了出来。
“母后,我知道你为儿臣好,儿臣也想陪着他们长大,但儿臣身子自己清楚,我…我时日无多不想他们被旁人欺负了去。望母后开恩!”
只有皇子皇女才能教养在皇宫,太子出宫开府就不能像以往一般随意出入宫廷。恪儿已是我拿着父亲的情分求来的,悦儿只能期盼母后动恻隐之心。
“儿臣愚不可及,自知无力照顾好皇孙,可我去了,悦儿才不过两岁…”我泪水停不下来。
母后扶额叹气,“你起来吧。悦儿是我孙女,我自然要养着的。”
看着形象全失的我,母后不忍补充道:“你放心,你两个孩子我都给你护住,你好好养着身子。退下吧……”她挥挥手,桃蕊前来扶我。
像是一直支撑我的精气神倒了,我回去就病下了,桃蕊在我床塌旁日日哭,这丫头听到我时日无多回来哭了一整天。
我留下信件把我这屋里几个丫头去处都分配好了,许美人来探病,我没允她进来,她却自己闯了进来。
“姐姐……”她似乎不信榻上的人是我,我像个干枯的老树枝,充满死气。
她跌跌撞撞走到榻前,跪在鞋塌上。
“呀,小美人哭了也好看。”我想抬手摸摸这个孩子,可我真的没有力气。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许美人哭的不能自己,“姐姐……”
“谢谢…你来看我…”我有些喘不上劲,桃蕊替我垫高了枕头,“妹妹,别哭了,姐姐心疼。”
许美人哭着摇摇头,“我找太医,我去找太医!”
“生死有命,姐姐命数到了…我院里的厨子你喜欢就带回去吧,记得帮我把我的茉莉花带回去吧,好好养着,很香的…”我突然有了力气,在脑海细细想着自己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有。
“我院里的人,你有空也帮我掌两眼,我身故后,有些不愿意离去的,你也劳烦照顾一二。”
“妹妹,以后日子还长,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有太多没做的事了,也有太多后悔的事了……”
我思绪渐渐远去,像似即将入梦。
“姐姐!!!”
我想朝她笑笑,却再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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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美人
我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皇后都崩了一位了,我还活着。
皇上登基称帝十九年了,我那位故去的姐姐已经过身二十年了。
如今太子之位仍旧纷纷扰扰,皇上依旧不肯立下太子。
悦儿三年前就招婿出嫁了,现在生下一位小郡主,我瞧着十分像她的外祖母。
我膝下无子,姐姐两个孩子就像我自己亲身一般。
我跟她缘分不过短短两年,她去时,大我十岁。如今我都大她二十岁了。
我现在是宫里资历最老的后妃,从皇上潜邸就跟着的旧人。
旧不如新,每年还有许多青春可人的妹妹来来去去。
姐姐走的早,没有经历这一切,有时觉得她是早早解脱。
皇上偶尔会来我这里坐坐,爹爹也从礼部侍郎做到了礼部大臣。
傅皇后五年前仙逝后,大臣们有提议我坐那个位置。
最后还是周贵妃坐了上去,她父亲平调宰相。
有时我觉得皇上似乎没有情,这深宫里情情爱爱与他来说只是前朝的博弈。
但他对傅皇后又是极好,但过后也只是淡淡。
姐姐就只是太子妃,也未曾追封皇后。
我十六进入潜邸时,东宫已是傅皇后的天下,我年轻气盛顶撞了她,她竟在当夜就准备杖杀我。
姐姐将我保下来,她那时挺着肚子,却护我在身后,我努力讨当时的皇上开心,努力争得了一席之地。
姐姐娴静,我便热闹。
我愿每日都去寻她,赏花也好,刺绣也罢,跟她呆在一起就似岁月静好的模样。
傅皇后却是见不惯我如此,经常暗地里给我使绊子,皇上对此是一概不管,由我们去。
我后来一直未能生育也是傅皇后的手笔。
我已然三十七了,在这深宫中,却一直踽踽独行。
恪儿封了慎王在边疆打仗,我本不信佛,也不免每日在佛前祈祷他平安归来。
我有时不免恶毒的诅咒皇上,愿他孤独终老,无人问津,但这怎么可能呢?他是皇上,生一场病都会让朝廷抖三抖的皇帝。
那就祝他陪着他手中的权力过一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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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
母妃去世一年后,父皇便登上了宝座。
不少人说母妃命中克他,不只是因此父皇一直未曾给母妃一个属于她的名分。
傅皇后想差人将我养到她那里去,皇祖母回回拦下她,渐渐心思也淡了。
悦儿说话已经很通顺了,养在皇祖母膝下,时常景康宫都是欢声笑语。
父皇将我送到外祖父那里进学,在山上住了五年,治国理念没学到什么,靖远表哥的武术我却学了个十成十。
我朝重文轻武时间已久,我晒得古铜肤色在宫里格格不入。
二弟跟父皇像极,时常拿这点取笑于我。我记得母妃的模样,只能说我把她和父皇的样子都继承了一部分。
皇祖母带着悦儿去寺庙修行,为国祈福。
我难得在御花园遇到了许妃娘娘。
“娘娘。”我向她行礼。我外出求学五年,这宫里惦记着我的除皇祖母之外只有他了。
“新做的鞋子可还合适?”许娘娘长相秀美,语调温柔,有时间我会恍惚母妃还在世。
“合适,娘娘费心了。”
“那里,你和悦儿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替你们多想想才是应当的。”
许娘娘细细看着我,“瘦了,高了,也壮了。”
我向她笑笑,“恪儿大了,自然高了,壮了。”
父皇初御那一年,许娘娘来的最勤,那时时常会跟我讲母妃,说她不易,叫我不要恼她。
我明白,母妃她爱我。五岁前的每一天,我都能体会到她的爱。
外祖父不怎么提母妃,靖远表哥会跟我提,他的小姑姑跟他妹妹一般,虽然辈分乱了,但他大她两岁,两人一起玩着长大的。
母妃小时候长得是吴家最可人的囡囡,从小到大一家人宠爱有加。性格软软糯糯,像极了玉粉糍团。
靖远带她去院里捞鱼,差点摔了进去,靖远吓得几乎都要晕过去,母妃跟个没事人一样,安慰了他好几天。
这是他们两人的小秘密。
靖远表哥说:“当时我就想,如果要是谁欺负了我的小姑姑,我一定要把那个人打开花。”
他习武也是为此。
靖远表哥说,“你要是不开心,也不要当什么劳什子皇子了,跟我去边疆当个将军,潇洒一生,岂不快哉?”
我笑笑,跟这个家伙打了一架。
我想去,二弟岂会放我去?
靖远这家伙大我快二十岁,可这脑子还真是…
我没瞒他,他又与我打了一架。
我十八岁第一次跟随靖远上战场,外祖父已经八十多岁了,杵着拐,站到城墙瞧我远去。
我眼睛酸涩无比,朝外祖父挥挥手,策马离开,直到城墙上的人变成一个小黑点。
边疆的日子过得畅快无比,偶尔兴致盎然也会作诗几首。
在这里,我常常忘记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小兵。
黄沙漫天的时候,我们躲在战道下烤芋头,喝酒唱歌好不快活。
在沙场战马而歌的人谁会贪念京城的繁华?
我不会。
我二十六岁时边疆大族皆降,那年,父皇追封母妃为孝仁皇后。
我已然有了我第一个孩子,她跟我接触的人都大不相同,豪气云天的黄毛丫头,却让我久久移不开目光。
我拿这些年的功勋换娶她过门,父皇思量了许久还是许了,临走时,他对我说:“朕本是看好你的。”
我没应,我和她属于广阔天地,而不是这一座宫墙。
出京城时,妹妹和许娘娘都来送我,妹妹快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两个人哭的泪雨婆娑,我家那位竟大言不惭说要将她们一并打包带走,我不禁失笑。
我望着皇宫最高那处,似有身影,但也很快释怀,以后打马路上,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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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篇
秦臻可谓对严禁他去的地方摸了个底朝天,在皇宫西北角们旁的卫所,阴暗潮湿终日难见阳光。
天气刚刚立秋,还带着秋老虎的恶气,闷的不像话。秦臻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随意在这四方的卫所找了一屋进去。
还未推门,就听见细细的哀鸣声。
秦臻拿出十分的勇气迈了进去,一个才净身不久的小太监在大通铺上哭着。
里面潮热还带着屎尿的味道,一股脑钻进秦臻的鼻子里,他被恶地退了一步。
小太监似是听见动静,用更大的嗓音哭喊道:“公公,我好痛啊!好痛啊!”
秦臻被吓退了出去。
隔了两日,秦臻又去了那个小太监那里,屋子里通了风,味道没有那么让人窒息了,他站在门槛处闻了闻,才迈步进去。
小太监已经能抬起头看他了,撑起身子颤颤抖抖地问:“你是谁?”
秦臻没答,反而走进撩开他的被褥,伤口割的利落,肿起大大一块,中间插着一根草签。
“你干什么呀?!”小太监有些恼了,抓过被褥往自己身上盖。
“你偶尔让它通通风会好的更快。”秦臻在一旁寻了个椅子坐下。
“真的么?”小太监口音听着不像京城人士。
秦臻点点头,“你是哪里人?”
“我是临安的。”小太监躺回去答道。
“这么远?”秦臻有些怀疑,太监一般就近招收,没人愿意为了二十两花费大功夫跑过来。
小太监又侧着头看他,有些苦涩道:“婶子病了,叔叔那我换了五两钱,我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秦臻若有所思道:“难怪。”肯定这样的孩子不止一人,一般宫里给的补贴二十两至四十两,有些小聪明的人就会干这样的勾当。
随意问了下那边地方的风俗,秦臻就离开了。
再一次想起这个小太监,小太监已经在学规矩了。
秦臻在卫所没找到小太监,随手招人问了问,那一批伤好的已经送去内宫监学规矩去了。
即使不巧,秦臻也不想特意去寻他。
百家宴的时候,秦臻在席间确实无聊,便起身在御花园走走。
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面前站着的是父皇最近的新宠,琴贵人,一双妙手弹琴极有天上仙曲之称。
他死定了,秦臻找了一个位置站好,这位妙手手上可沾了不少血。
小太监果然很快被拖下去,碰掉的瓷瓶很快被人打扫干净。
秦臻站在宫墙外听着里面行刑,小太监从开始的哭喊被塞住嘴发出的闷哼,到最后只余板子到肉上啪啪发出的空响。
秦臻走到门后,看着小太监被破草席一卷扔到板车上,就这样掩埋了他五两的生命。
宴上,琴贵人大展技艺,秦臻看着她低垂眼眸,认真弹奏,自己仿佛刚看到小太监被打稀烂,只是一场梦。
呵,果然这席面让人无趣的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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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是分三六九等的,秦臻开蒙后父皇便将吴太傅调来与他讲学。
吴太傅心有沟壑,心系百姓,实为难得的好官。
秦臻自然尊他为师,听他教导。
秦臻相信做实事才能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就看他自己有多努力。
为百姓谋福不过是为了人心所向。
秦臻十四岁被立储,他穿着黄底四爪朝服站在朝堂之上,当时带来的精神满足比他初尝人事还要来的畅快。
他从旁听到可以发表自己言论并被得用,他花了两年。
朝中大臣对他皆是赞不绝口,秦臻对此反应也只是谦恭地说:“此乃父皇教导有加。”
秦臻当然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日日睡不足三个时辰,只要有闲暇时间,典籍随手拿起就能读,马上功夫也不曾落下。
对秦臻来讲,这些都是积累,对自己并没坏处,反而益处颇多。为了是收揽更多的人心,他更加温和有礼,礼遇下士。
十八岁行冠礼,父皇将金底盘龙玉冠替他带好,秦臻几乎压制不住皮下叫嚣的欲望。一抬头,他被父皇看到心底的欲望,对权势的渴望。
秦臻也只是惊慌几秒,依旧完美的做完了一切。
礼毕,他与父皇对视一瞬分开,两父子了然于心。
父皇没有把原本准备嫁给他的傅氏女指给他。
“臻儿,吴太傅的幼女也将及笄,朕看你们也是一同长大的,皇儿可要好好照顾她。”
秦臻抬头看向皇帝,他父皇眼里一如往常。
“是。”秦臻垂首谢恩。
吴清仪年方十六,吴太傅爱她极,秦臻去他府上这么多年,竟也未曾见过一次。
只有一次,秦臻与吴太傅在院子里手谈三个时辰。吴太傅直告腰疼才作罢,秦臻从院子里踱步闲游时,他听见前不远处有嬉戏声传来。
听着声音也只有吴太傅养在深闺的幼女吴清仪符合,秦臻绕路避开,他并不好奇这个传闻中的人长相何如,貌丑如盐也罢,貌美如花也罢,皆是与他无关。
腊月初六,秦臻骑着高头大马去喜迎新娘。按规矩本不用他亲自去接,但吴太傅也一直不满幼女嫁给他,他得拿出点诚意来。
少女只有细嫩光滑的手露在外面,挺直仪态坐的端庄万分。秦臻随手拿了块糕点垫垫肚子,才接着走过去。
秦臻看着少女持扇的手微微颤抖,他轻轻拉开扇子,如同蝴蝶扑翅的睫毛却始终不敢看向自己。
“清清,看我。”秦臻坐到她身旁,柔声道。
“太子殿下!”吴清仪惊呼一声被她拉进怀里。
“终于让我娶到你了。”秦臻声音听起来情意真切,可吴清仪却看不到他眼下藏着的玩味。
秦臻捧起她的脸,才真正看清吴清仪的模样。
“我十六那年误入你府中花园,见你在园中嬉戏,竟在心里藏了两年之久。”秦臻看着少女羞怯的表情,更加动情地表示,“好在,我的妻是你。”
“太子殿下…我…”吴清仪几乎脸红到了脖颈,但仍坚定地开口:“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太子殿下的!”
“有你就够了。”秦臻重新将她揽入怀中,如此单纯好骗,让人没了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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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仪如她所言,她向他的宫人打听他的喜好,秦臻对此嗤之以鼻,他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吴清仪便变着花样做吃食买小玩意逗他开心。
秦臻也被逗笑过一两次,他也试着对她一般无二,吴清仪果然很快沉浸在他的温柔攻势下。
他做戏向来自在,看着吴清仪对自己越来越依赖,不由感到好笑,这么蠢的人连身旁窝着人连皮下一二都没瞧出来。
秦臻从不吝于对她的赏赐、宠爱。父皇也渐渐放轻对他的戒心,大家都说秦臻为良配,他和吴清仪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秦臻听底下人报备太子妃这个月月信未来,恐是有孕。他挥手,让人下去了。
晚上再去见她时,秦臻看着吴清仪平坦的肚子,他轻轻拂过,他第一个孩子。
吴清仪得知自己有孕已是两月后了,他派人来禀,秦臻正与门客在郊外庄子里部署计划。
他没有回去,他察觉到他对那个孩子的心软,秦臻自认是一个薄情之人,但他对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是抱有期待,他遏制自己的期待,不再去吴清仪的屋子。
秦臻设计偶遇了傅宰相的女儿,原本应该是他妻子,傅浓雪。
秦臻看不出吴清仪肚子有什么变化,看过一眼便扭头喝酒。
在自己的设计下,傅浓雪入了东宫。
吴太傅前来责备他,秦臻受了,并在他面前第一次表露出自己的野心。
吴太傅被惊得退了一步,“你又是何必?!那个位置本就是你的。”
这样大不违的话,吴太傅为了自己的小女儿也能说出口。
秦臻笑笑,那日他们不欢而散。
吴清仪前来寻他,带的小食竟都是合他胃口的。
秦臻有些惊诧,他惊于自己从未表露过自己的偏好,她竟然能看清自己的口味。
他召来最贴身的宫人,强令让他说出自己喜欢吃什么。
宫人报出的菜名让他心下一稳,又对吴清仪更加警惕。
秦臻更加不愿承认,自己在她那里放松了警惕。
他看着她,吴清仪一直都像菟丝花一样依附着她,秦臻不再理她后,这是菟丝花快速地枯萎下去。
但她依旧坚强的活着,秦臻在她生产的时候等了一刻,他有些害怕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像他早夭的哥哥一般。
如果要秦臻来选,他是不愿意耽于情爱,但好不容易拉着傅从上船了,可不能逼着他下船。
秦臻更加忙于政事,不能给他父皇任何一个理由敲打他一番。
这是他与父皇的博弈,他不得不说,父皇不愧做了几十年的皇帝,他挖个坑时常让自己费尽心力。
吴太傅辞官那日,秦臻听到父皇亲自允诺吴清仪以后提的要求他会答应。
秦臻早就见过她递出的信,没想到吴太傅竟然真的听从了。
吴清仪难得闹到他面前,秦臻看着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娇弱的小白花,是一只母兽,护崽的母兽罢了。
秦臻顺手清理了她身边的人,养着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也顺便敲打了傅氏。
吴清仪将秦恪送进宫,这让秦臻从心底涌起不可遏制的恼怒,她在算计他,他一向不喜欢自己人在背后搞动作。
那晚上他确实失控了,秦臻也没想到隔年迎接到了他的第一个女儿。
吴清仪像是重新认识他一般,拒绝他的接近。
秦臻带着秦慎在屋里练字,傅氏在一旁绣花。
他贴身宫人走进来禀他,“皇太孙病了,殿下…”
“殿下自然要去,你下去吧。”傅氏提前打断道。
秦臻挑眉看向傅氏,“你一贯不喜她们。”
“雪儿对姐姐怎会不喜?”傅氏反问秦臻。
“随你。”秦臻整整衣袍,入宫去了。
床榻前的吴清仪可以从厚厚的宫装下看出突出的肩胛骨,秦臻暗下眼眸,开口讽刺她。
没等吴清仪回答他,秦臻就不想在这里与她纠缠,转身离开。
秦臻也去太医院问过病情,将一番姿态做足。
父皇召他觐见,坐在龙椅上的人也不似以往笔直。
“臻儿,朕也累了。朕与你打一个赌吧,如若朕输了,朕就自请退位。”
“那请父皇言明。”
“你把金玉成一案办妥,这个天下就是你的了……”父皇眼睛不再清明。
秦臻垂下头,“臻儿,谨尊圣旨。”
金玉成一案本就错综复杂,牵扯甚多。从小小一个县衙递上案桌的血笔,揭了当朝最大的羞。
秦臻可不谓用心对待,日日都在外忙碌。
事成那一天,秦臻在府中宴请宾客,傅氏自请献舞。他随她去了,她愿意自降身份做这些讨人欢心的事,秦臻对此不置可否。
太子妃薨了的消息,秦臻在下了朝堂才知,父皇恼他没有好好对待吴清仪,要他代政一年才让他上位。秦臻微微一俯身,打着回去替太子妃操持后事请了几天假。
秦臻也就送吴清仪下葬时,红了红眼眶,众人皆安慰他勿忧思伤身。
自己怎么会忧思呢?没有感情就自然不会忧思难忘。
秦臻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双眼已肿成核桃般大小仍没停止哭泣。
吴清仪,你看,为我死,连我的一滴泪水都得不到。
为你悲痛的人皆是爱你之人,我不爱你,你却因我而死,秦臻扫视一圈,吴太傅已被人扶回马车休息,为什么不继续干枯的活下去呢?竟然愿意如此就死去,真是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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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代政这一年,百官公卿皆上疏变着花样夸他。
还好他明白这些都是恭维之话,朝中异声也不少,秦臻还挺乐意看他们蹦哒,他要的从来不是一言堂,他喜欢看百官互相角力。
许卓凡把他的登基大典办得漂漂亮亮,秦臻有心赏他,又想起宫里的许美人,也是好久没去了。
秦臻却在许妃那里见到了秦恪,原本珠圆玉润的小脸瘦了一圈,许妃正哄着他吃糕点。
“父皇。”秦恪眼尖先看到了他,立马起身行礼。
许妃转身放下手中的糕点,“皇上怎的有空到我…臣妾这来了?”
“你啊,这礼仪还需在学学,恪儿都比你好。”秦臻走过去坐下,一旁就有人备上了茶水。
“皇上,为何姐姐没有追封皇后?”许妃目光坚定地望向秦臻。
“放肆!朕看你真该好好学学规矩了。”秦臻厉声喝道。
秦臻气冲冲走出来,他不太想告诉她们,就是吴清仪可能不太想跟自己葬在一起。
秦臻自认不是什么大度之人,虽说不上睚眦必报,但也是记仇的人,压了许卓凡的几年的官才升为礼部大臣。
许卓凡办妥太上皇祭礼,秦臻才慢悠悠升了他的职。
太上皇崩的前段时间秦臻前去看他,两人手谈的时候,说起秦臻幼时就是个独性子。
罢了,秦耀忍不住问道:“臻儿,你母后与我未曾半点薄待与你,出生东宫,早早立为国本,我却一直弄不懂为什么你…”
秦臻替他满上茶,“儿臣从幼时起就发誓要做人上人,要把自己的命握在自己手上。太子?只不过是你用权力附给我的名号罢了。儿臣不过是想拿着那样的权利而已,只是儿臣等的久了,有些心急,才让吃相这般难看。”
“我自以为是一代明主,罢了,总归皇位是你的。”秦耀喝下杯中茶,长长的叹口气,“只是有些感叹你与我不太亲热。”
“父皇自然是一位明君,儿臣性子如此,父皇不必勿扰心烦。”
“你母妃和悦儿何时过来,看到你就心烦,快走吧。我当皇帝才没你这般贪顽好耍。”秦耀恼他如此不懂事,挥挥手撵他走。
秦臻笑笑,“快启程了吧,儿臣先行告退。”
秦耀头也不抬,兀自盯着棋局,“快走吧,快走吧。”
秦臻福身离开。
元月二十,太上皇崩,天下大赦。
京城已经积了不少厚雪,秦臻裹着大氅在雪地里嘎吱嘎吱走着,他看着皎洁的融雪被自己踩的肮脏如泥才回了宫室,一旁的宫人早早备好了换洗用品,秦臻坐在温暖的池子里才觉得自己胸腔的闷疼来自于父皇的去世。
日子就这么过着,秦臻有时候觉得坐在椅上就合该孤寡一人,年纪上来了,却总想贪念些温暖。
以前朝中总逼着秦臻立太子,守国本。秦臻矜矜业业存下了够他孙子挥霍一辈子的国库,渐渐地也没有人催促了,大家都觉得他是位好皇帝,秦臻也这么觉得。
每当自己圣心不稳,他就去找吴太傅。吴太傅总会骂他,小老头混在市井久了,一些腌臢话也会拿来骂他,秦臻也不气,只是偶尔把他儿子留下来陪陪自己,小老头下一次就更变本加厉地骂他,欺负完他女儿又来欺负他儿子。
“小老儿下次一定要打你一顿才能出气。”吴太傅气哼哼地说道。
“那岳父尽管打好了。”秦臻笑眯眯地继续看着手中的鱼竿。
“你大运河的走向给我说说。”小老头转过身,专注弄着鱼饵。
“几年前就在开挖了,快见成效了。”秦臻简略说了极几点。
小老头撅撅屁股不再骂他,与他谈起政事起来。
秦臻失笑,慢慢回答吴太傅的问题。
傅皇后突然病故,对旁人说的是生了急病,实则是被自己儿子气死的。
秦臻是个对男女之情毫无兴趣的,他二儿子秦慎却是个兴致高昂的。
十六岁时就搞大了宫女肚皮,傅皇后压了下来,秦臻也就当作自己不知道,他哪未出生的小皇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前些时候,把一个五品大臣的女儿拐上了床,那名大员,秦臻也有印象,是个刚直不阿的人,闹到他案头,秦臻扔给了傅皇后,不知道母子俩吵了些什么,傅皇后一个气急攻心就去了。
秦臻特允了今年不必因皇家守孝,大家守足三月即可。
悦儿出降时,秦臻千挑万选找了一个合自己心意的人,还自己派人观察了一年,才把自己女儿嫁出去,他站在望星楼上瞧啊瞧,瞧不见送亲的队伍才慢慢下来。
恪儿去了边关五年了,这孩子生的像吴清仪,性子和软。
看着他肆意的模样,也不像是想回来做皇帝的人。秦臻把自己的小儿子带过来自己养,他也不知道能养出来皇帝的料,跟着自己的心思来吧。
恪儿丢给吴太傅,想让他帮忙教教,结果教到边疆去了。
看着恒儿望着自己的脸庞,秦臻有些挫败的认输,“好吧,你先去吃糖吧,一会儿一定要把课业做完。”
秦恒奶声奶气地答好。
秦臻一直觉得自己的二儿子说不定要死在女人肚皮上才罢休,看着他心烦,让他滚回自己的封地。
养孩子比治理国家还累,秦臻合眼睡去前一秒还在想。
“父皇。”
“怎么了?”
“儿臣想如厕。”
“……”
朕不想养孩子了,这皇位朕坐完谁爱要谁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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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班师回朝,秦臻想了很久没奖赏,最后从许贵妃那里,他们依旧对吴清仪没有被追封为皇后始终不能如愿。
那就只能委屈朕和吴清仪合葬一块了,人死如灯灭,管他俩愿不愿意,秦臻相比跟又蠢又毒的傅氏合葬,还是吴清仪要舒服些,至少话少安静。
秦恪不愿意继承皇位,秦臻想他不愿就不愿吧,反正自己还能活,把恒儿教出来了,他也就该死了。
恒儿虽然天资愚钝,但好在十分勤勉。
吴太傅也真够争气,一口气活到九十岁。秦臻看着聪慧过人的吴太傅渐渐连人都识不清,老了,可真可怕呀。
吴太傅是喜丧,秦臻没有亲自去,派了恒儿走了一趟。
随后母后也跟着走了,秦臻更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孤高和寡。
秦臻也感到自己对政事逐渐力不从心,以前能点灯批改到三更,四更便又能起来开朝会。
觉少了,精神也少了。秦臻要花更多时间去理清折子里说的什么,他忽然看到自己手上竟然不知不觉多了一些老人斑。
秦臻握了握拳头,感受着自己实实在在的老去。
秦臻有些厌倦现在的生活,但这是他自己揽上的担子,他得做完。
恒儿最近在政事颇为得意,秦臻也放手让他去做,他最近有了新爱好,礼佛。
以前听的耳朵生疼的讲佛自己也能领会到其中禅意,秦臻持政几十年,终于干了件私事,他给自己修了个寺庙。
大家都说他是个好皇帝,秦臻自己也这么觉得。有比他还兢兢业业的皇帝吗?
恒儿登基后,秦臻就收着行囊,带发修行去了。
太上皇出家了,秦恪听到消息的时候一惊,他真的很难想象是自己的父皇出家了。
许太妃正在赶来封地途中,秦臻一时间都没人分享自己心中的震惊。
自己那个一心只有权势的父皇,出家了?(秦恪内心土拨鼠尖叫jpg)
秦臻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儿子女儿大臣们怎么想,他发现自己皈依佛门,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主持夸他有慧根,是个苗子。秦臻不以为然,这座寺庙他真金白银砸出来的,再没有慧根也有慧根了。
秦臻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没有爱也没恨,佛祖心中有,酒肉穿肠过。秦臻偶尔还是会给自己开小灶,倒也没在寺庙,他悄悄溜下山,开了荤再继续修行。
秦臻混不在意下辈子是否会被罚去畜牲道,畜牲有畜牲的好处,人有人的好处。
秦恪回京参加太上皇的祭礼,百姓夹道哀思,秦恪不得不说,他的父皇是个好皇帝,但也仅此而已。
他们对对方都没有明显的爱,两父子一生也没坐下谈过心。
秦恪看着墓门关上,旁边碑上写满了父皇一生的功绩,如今的皇上满眼悲痛,脚步踉跄。
他倒是养了个好儿子,秦恪垂下眼,遮住自己的情绪。
秦恪情愿回封地做一个闲王,如今慎王跳得厉害,他不介意踩他两脚。
开庆一年,天子减赋,举国欢庆,又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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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文/鲸鱼迟早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