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康熙六年的一天,广平府街上来了一个年轻女子。她穿着一件紫色的织锦裙子,戴着一个蝴蝶发夹。她很漂亮,白皙漂亮,看起来很优雅。她的人生经历绝不平凡。
她左手拿着粉红色的真丝手帕,右手牵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当他们来到南门巷,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他们看到路边有一个卖糖的人。男生一看,一脸兴奋,拉着女的胳膊说:“妈妈,我要买糖人”。
母亲微笑着点点头,领着儿子走向摊位。卖糖的是一个50多岁的老人。见了二人笑脸,道:“难得见七夫人随少爷出门。今天我老了,运气好,出门遇到贵人。”
女子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嘿,没想到你还认得我们”。老人笑道:“祁家是广平府有名的大家族,祁夫人的德行大家都知道。老了就是眼睛再差也能认识老婆!”
戚夫人听了老人的夸奖,很是乐于助人。她欣然掏出两便士递给老人。孩子抓着糖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戚夫人抚摸着儿子的头,温柔地说:“请告诉我,香儿还想吃什么,妈妈给你买”。季福祥“嗯”了一声,然后两人转身离开。
旁边有个卖菜的小伙子。看到母子俩已经走远了,他跟老人开了个玩笑,说:“你总是这么说吗?戚夫人,这是出了名的不合理。你要叫她贤惠贤惠?”老人笑着摇摇头,叹道:“唉,气赚钱!”
齐福祥只关心吃糖的人,根本不看路。他刚出门就撞倒了一篮子鸡蛋。我奶奶急得流下了眼泪,说:“我好不容易攒了这些鸡蛋来换钱给儿子治病,却被打倒在地。我能怎么办?”
戚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儿子福祥从地上爬起来,把奶奶往前一推,大叫:“都是你的错,你要把我变成糖人”。戚夫人拍了拍儿子身上的土,关切地说:“快让娘看看,是不是被撞了?”
齐福祥忘了听妈妈的话,还在撕扯奶奶的衣服。老人一脸沮丧,说:“鸡蛋都破了。我拿什么给儿子治病?”戚夫人听了,大怒,对老人吼道:“你还想讹诈我?幸亏我儿子没有打破它,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她拉着儿子就要走,齐福祥不紧不慢地把地上的鸡蛋全部捏碎。所有人都很生气,但都指向他。大家都害怕家族的力量,没有人敢站出来为老人说话。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和尚。他看了一眼齐福祥,双手合十,道:“小小年纪就这么生气,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不及时管教,以后肯定会惹上麻烦。”
戚夫人听后勃然大怒。在她眼里,儿子是甜心,所以她不能允许别人责怪她。听了和尚的话,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双手叉腰就是一顿骂。说罢,气呼呼地领着儿子扬长而去。
和尚面无表情地站着,摇摇头,叹道:“有其母必有其子。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灾难就在不远处。”和尚把刚刚讨饭的铜盘递到老奶奶手里,她们见了,慷慨解囊。老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双手捧着铜钱,连声道谢。
戚夫人带着孩子怒气冲冲地回到家,发现云娘在妾室里和儿子在院子里玩耍。母子俩正有说有笑,突然看到戚夫人回来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齐福祥走到弟弟傅锐面前,厉声说道:“快下来,我要骑马”。傅锐只比齐福祥大一岁。作为哥哥,他应该受到尊重,但因为是私生子,他在家里没有地位。
云娘心疼儿子,赶紧跪在地上,强挤出一个笑脸说:“香儿乖,你过来,阿姨陪你玩”。傅锐看着母亲为自己受苦,气得哭着跑进卧室。小小年纪的他,尝尽了人间的冷暖,对这个家已经没有了感情。
过了一会儿,云娘走进房间,抚摸着儿子的头,泪流满面地说:“分不清贵贱,就是命。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等你长大了,有本事了,别人自然不敢再欺负你了。”
傅锐擦去妈妈眼中的泪水,用力点头,让人觉得有点心疼。从那以后,他努力学习,十七岁就考上了秀才。此时的齐大师开始对这个混蛋刮目相看,只希望他能获得功名和荣耀。
齐福祥对此不屑一顾,在他看来并不需要。
努力便可以轻松继承齐家百万财产,一辈子衣食无忧。对于考功名根本不感兴趣,他整天提笼架鸟吃喝玩乐,日子过得悠然自得。事实证明,他想的果然没错。时隔不久,齐老爷忽然暴毙而亡,齐福祥作为嫡子顺理成章地掌管起这个家。他和母亲一商量,便狠心把云娘母子二人赶出家门。
从那以后,两人就搬进以前的老宅子里。好在福瑞已经长大成人,他和母亲把房子修缮一新,总算有个落脚之处。为了维持生计,云娘就做些绣品拿到集市上去卖,母子二人勉强不饿肚子。
福瑞心疼母亲,见她整日操劳,心中倍感焦虑,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让母亲过上好日子。这日,他和几个同窗好友在一起吟诗作赋,无意中遇到一个长相貌美的女子。
两人四目一对,竟然一见钟情。女子名叫程兰香,父亲是个举人,她仰慕福瑞的人品和才华,于是暗许芳心。程举人本来就是个读书人,得知福瑞是个秀才而且又有上进心,感觉值得女儿托付终身。
时隔不久,福瑞便托人上门提亲。程举人爽快地答应下这门婚事。两家定下婚期,准备半年后完婚。云娘心里十分欢喜,儿子能娶上举人老爷的闺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多少人都求之不得。
齐福祥得知此事,更是差点气炸肺。原来,他对兰香倾慕已久,三个月前曾托媒婆去程家提亲,谁知竟遭到拒绝。齐家堆金积玉,家境显赫,本以为迎娶香兰犹如囊中探物,不成想却碰了一鼻子灰。
程举人要把女儿嫁给福瑞那个穷小子,齐福祥怎能不怀恨在心?从小到大,他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哪受过这种窝囊气,于是暗下决心,非要给福瑞点颜色看看不可。
时光飞逝,转眼婚期已至。程举人知道福瑞家境贫寒,可又不想让女儿的婚礼太过寒酸,便私下送给福瑞一包银子,让他尽量把婚礼办得隆重一些。在岳父大人的资助下,福瑞大摆酒席宴请亲朋好友。
婚礼当天,宾客欢聚一堂,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正当众人开怀畅饮之际,家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个人便是齐福祥。他不请自来,说要过来道喜,福瑞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意思说什么,硬着头皮请他入席。
直到戌时,宾客们陆陆续续离去,几个同窗好友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依然坐在桌前继续饮酒聊天,就等着晚上闹洞房。福瑞和母亲出出进进正忙着欢送宾客,没有人会在意屋里的新娘。
齐福祥趁人不备悄悄地溜进洞房,他在茶水中放入迷药,准备端给兰香饮下,想对她行不轨之事。新娘子头顶红盖头,不知内里实情,齐富祥端着水杯走到近前,说道:“娘子请喝茶”。
兰香闻言,心中一惊,感觉这个声音有点陌生。原来,她之前曾和富瑞见过几次面,对于他的声音自然能分辨清楚。可齐福祥并不知情,以为能瞒天过海,谁知竟然会引起兰香的疑心。
她想揭下红盖头一看究竟,又怕这样不吉利,疑声问道:“你到底是谁?”齐福祥上前一把抱住新娘,柔声说道:“我是你的夫君啊!”边说边开始动手动脚,兰香惊讶万分,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她之前认识的那个谦谦君子简直判若两人。
她奋力挣脱齐福祥的手,一把拽掉头上的红盖头。这时,她才看清楚,眼前的这个男子根本不是自己的新郎官。兰香刚想大喊“救命”,却被齐福祥一把捂住了嘴,他恶狠狠地说道:“老子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
窗外依旧是一片欢声笑语,大家饮酒划拳正喝得尽兴。兰香见呼救无望,只能奋力自救,她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把将齐福祥推倒在地上。她边喊边跑出洞房,众人见状大惊失色,飞奔进屋去抓淫贼。
齐福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福瑞看到后气得咬牙切齿,想不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竟然干出这等龌龊事。他愤怒之下上前就是一脚,随即怒声说道:“赶紧给我起来,别在这装死!”。
齐福祥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反应。福瑞忽然有些害怕,以为闹出了人命,慌忙俯下身子查看,只见他后脑勺上有一大片血迹。原来,齐福祥被兰香用力一推,站立不稳,脑袋正好磕在桌角上。
福瑞让朋友帮忙去请郎中,自己则跑去衙门报官。新婚大喜之日,竟然闹出这么一档子糟心事。兰香眼眶红润,吓得不知所措,云娘劝慰儿媳妇说道:“不要担心,你做得对,像他这种恶人就该遭此报应。”
知府大人赶到现场,让郎中帮齐福祥包扎好伤口,随即派人将他送回家中休养,兰香被带往衙门接受调查。三日后,齐福祥终于苏醒过来,只是大脑失忆,犹如傻子一般。
齐夫人伤心欲绝,跑去衙门击鼓鸣冤,请求官府严惩兰香。知府大人怒声喝道:“齐福祥没有当场毙命已属万幸,依本官看来,他纯粹是咎由自取。”随后,齐夫人被赶出衙门,兰香无罪释放。
后来,福瑞连考连中,终于金榜题名,被朝廷授予知县一职。他和兰香育有两儿一女,母亲云娘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如意顺遂。
结语:
齐福祥狂妄自大,为所欲为,这种性格的养成跟他小时候的家庭教育密不可分。俗话说:“惯子如杀子”,齐夫人一味纵容娇惯儿子,到头来反而害了自己的孩子。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德不配位,必有灾殃。齐福祥财大气粗,仗着家中有钱有势为所欲为,正是如此才招来祸端。故事虽短,告诫世人:做人做事要懂得低调,过于狂妄自大,早晚有一天会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