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绅士,你走错路了吗?稀客,请进来坐!不是我说你坏话,而是当真的是隔着树皮的饭,隔着肚皮的心的时候,你什么时候才能再想起我?不是吗?”含羞的骂了毛伟一句,瞬间,他的脸色由晴转阴,“你这小子,是个不熟悉情况的狼崽子。别啰嗦了,直说吧。你今天干什么,求我?”
Albizia是一个4067岁的女人。她再怎么打扮,脸上的沟壑都是粉底填不进去的,肚子上的赘肉是一件旗袍遮不住的,胸前的八字奶也是受不了的。吃青春饭去浦田的生活总有尽头。本来还指望着心怡,老了可以安安静静的过几年。这家伙不错,晴天没有影子,下雨没有脚印,一个月两个月不来,把我妈当空气。撮把子,是不是待人不当?偶尔来一次,像饿狼一样。怎么敢是3131或者3721?不耐烦了,脱了裤子,到处挤,拼命干活,滚到一边,睡得像条蔫狗。
妈的,还好意思叫我帮他养儿子,亏他想得出来!
毛不承认合欢是他的继母。做后妈起码要照顾儿子的衣食住行吧?毛知道这个老头靠讹诈得到一些钱,这些钱一般都塞在其他女人的肉缝里。哪里有多余的钱买虱子和鸡蛋,就给合欢属吧。
毛伟说:“我有一群朋友想去河北保定,但是买不到票。请帮帮我。”
合欢的肉熔炉,磨炼了多少男人的四两轻骨。她的关系很复杂,虽然她有很多联系人。她能否买到票是个变数。
“我要福利。”Albizia正在抽一个大前门香烟燃烧。当他说话时,烟火随着他跳跃。
“妈妈。”毛知道含羞一直在思念他,他自己也喊过母亲。“娘”这个词,终于从毛伟的嘴里,艰难地吐了出来。
“娘”字足以让合欢生气。坐在单人布沙发上的Albizia正翘着二郎腿,右脚的皮鞋尖故意上下摆动。何欢说:“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毛默默地走进厨房,为合欢冲了一杯安化红茶,捧在小茶盘里,恭恭敬敬地跪在合欢的脚边。说:“妈妈,请喝茶。”这种礼仪往往是拜师、认祖、拜会、认父母的礼物。Albizia是个好人,她当然知道毛伟的意图。
合欢接过无柄杯,兰花指打开无柄杯盒,在茶杯边缘轻轻磨了三下,茶香随着热雾散发出来。合欢喝了一口,说:“这还差不多。”
Albizia的房子是两开间两层的小房子。房子前面还有一个小院子。左边有一棵玉兰树,右边有一棵桂花树。它的树冠比屋顶还高,至少长了六七十年。
毛伟喊了声娘,他想起了这间小房子。否则他会杀头,只留下一个碗口大小的疤痕。毛伟真的会动不动就叫别人做娘,以后还得厚着三分脸皮。你想在江湖上混吗?
“宝贝,起来。”合欢想不到毛伟会真的叫她妈妈,心里一时酸酸的,心软得像一块刚出锅的软豆腐。大半辈子,没见过父母,没过什么亲戚,也没有孩子。我老了,老了,真的应该有个儿子了!
几滴清泪涌上合欢的眼眶。合欢用手帕擦干净,有点伤感地说:“宝贝,从现在开始,我不求你每天在家吃饭,但你每天晚上必须在家睡觉。我知道,你是花果猴。你活蹦乱跳,跳到蟠桃园和五指山。我跟你说实话,别像个老头。年轻时盯着人家的裤裆,老了盯着人家的碗,肚子里全是坏水,泡着黑心花肠子。”
“还有一件事,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杀人的梦,真的吓死我了。梦见整个长沙城都着火了,我和两三千人一起被烧成了炭。我真的很害怕。在家里,你有一个照顾。
“妈妈,你有难了,就当个崽儿,第一个救你。”
“妈妈,我知道怎么做人了。”
合欢拿出一个化妆盒,摸了摸脸,化了妆,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毛看到合欢的两个屁股就像藏经界大师在旗袍里面的两个小鼓。鼓声彼此交错,磨磨蹭蹭,上下左右变换位置。
我不能买票。多亏了合欢,两个警察打开了道路。毛伟领着我的曾祖父、枳壳、两个木匠、李江、陆英、白芷等学生,终于上了火车。
上车后,曾祖父松了一口气,仿佛,悬在喉咙里的鸾欣,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事实上,我的曾祖父李江和我的大多数同学都是第一次坐火车。
火车头喷出一大片白雾,火车车厢间的詹天佑钩剧烈搅动,发出巨大声响,几名学生差点摔倒在地。火车鸣笛,最后缓缓向北驶去。
火车像一条蠕动的竹节虫,时速30-40英里,只比我爷爷从老虎身边当搬运工的速度快一倍左右,载着煤。
家乡的油菜花已经开了,马上就要落了。北方正定,桃花盛开。我爷爷领着一群人,零散的买了票,约好了在太原再见面。陆颖告诉同学,如果别人质疑他们,他们只会去太原读书。毕竟那是颜老西的地盘。
曾祖父坐在火车上,心却飞到了延安。我的二叔曲迈、党参、杜衡、刺柏、杜鹃、莫箐、女贞,有名无实,还有他自己被邱剑抓走的兄弟们,你们好吗?
只算一算,曲迈已经快三十岁了!我亲爱的儿子,亲爱的儿子,你离家快十年了。你记得你家里的亲戚吗?你结婚了吗?我爷爷又想起了我死去的茂根叔叔,心如刀割。我曾祖父的狂想,想到了毛根的死,想到了黄连,自然就想到了毛根的遗腹子,雷音,小家伙,九岁了,再过几年,就是一棵大树了。
大的猛汉子了。太原城沉没在灰黑色的雾霾中,显得格外的凝重,废颓,荒凉和暮气沉沉。街面上的行人不说话,大都低着头,免得天塌下来,要一个人来顶着。他们走路慢轻轻的,生怕地面陷下去,免得一个人掉下去。他们说话轻柔柔的,生怕惊动阜城门的老瓦片,掉了下来,弄得小麻雀失了魂魄。
这些人与物,相仿与我大爷爷无关。唯一有关系的是,细细密密的雨,扯断雨丝,匀匀称称洒在古建筑屋面上,街道上,立刻垂下一道道对称的雨帘子。
阜城门口那对高大威猛的青狮子,似乎没有舌头,嘴巴里含着圆石球,嚼了一千二百年,依然是,呑下去怕是硬骨头,吐掉怕是块肥肉,含着就含着吧。雨水从石狮子口角流出来,极象是垂涎。
我大爷爷枳壳带一组同学,二木匠江篱带一组同学,陆英带一组同学,长卿带一组同学,白芷带着四个女同学,分别投宿到各个小客栈里。小心行得万年船,江湖险恶,乱世之际,必须提防得是,怕投奔延安的同学们,万一走漏风声,出了差错,我大爷爷怎么向咳血的阿魏痞子交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