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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颖 　　

　　

　　近日，“史圣芳华——上海博物馆文物展”在上海博物馆展出。此次特展的展品中，有原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特聘顾问、著名国学学者、诗人毛广生家族于1961年捐赠的数幅书画作品，其中《冒襄行书七言诗轴》，佚名《冒襄肖像图轴》，均为“明末四子”之一毛祥的珍贵影像。毛象自诩“石馀如酒”，《冒襄肖像图轴》也体现了他是石痴的形象。 　　

　　

　　3月10日，上海博物馆推出“史圣芳华3354上海博物馆精品文物展”。展览汇聚了195件/组捐赠文物，涵盖绘画、青铜器、玉器、印章、竹刻、雕塑、陶瓷、钱币等多个门类。这是继上海博物馆“黄金时代”和“山地观光”70周年后推出的第三次捐赠文物展。因为防控疫情，上线当天15: 00临时关闭。到目前为止，许多人还没有机会一窥究竟。笔者有幸在当天中午预约进馆，成为幸运观众之一。 　　

　　

　　“上海博物馆文物展览，史圣芳华3354” 　　

　　

　　展会现场，《冒襄行书七言诗轴》，匿名《冒襄肖像图轴》 　　

　　

　　本次特展展出了原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特聘顾问、著名国学学者、诗人毛广生家族于1961年捐赠的数幅书画作品，其中《冒襄行书七言诗轴》、《冒襄肖像图轴》为匿名，均为关于“明末四子”之一的珍贵影像。其中《冒襄肖像图轴》在网上见过很多次，但大多模糊不清。这次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了全貌。 　　

　　

　　匿名《冒襄肖像图轴》 　　

　　

　　《冒襄肖像图轴》(长82.0cm，宽44.0cm)是一幅写实肖像，画面非常简单。坐在圈椅上的男主角看起来兴高采烈，看得很远。丝巾、冠饰明代风格，线条飘逸，形象生动，体现了画家非凡的写实功力。座位旁边的桌子是藤条案桌。桌子上有一个砚台状的石制供品。山体起伏，沟壑瀑布穿插其中。它有着非凡的动力。石基随形摆放，线条简洁，有些地方还有几个短脚。从它的形状、颜色和纹理来看，这个石像看起来像灵璧和石英，更像灵璧石。明万历年间林的《素园石谱》图中多次出现这种风格的供石底座。至于藤条纹的书桌，在明末也很流行。所以单看画面，这是一幅优雅的明人图。如果你把这当成清朝拒绝做官的行为，那就是明朝遗民的写照。 　　

　　

　　林明代《素园石谱》“小窑洞” 　　

　　

　　毛象，字碧江，一号朝民，一号普安，一号普超。明末清初文学家，生于南直隶(今江苏如皋)扬州府泰州如皋县。生于明万历三十九年(1611年)，卒于清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她出身富贵，生活奢靡，渴望公共利益，擅长诗歌和写作，也是一个临时的文学领袖。他与“秦淮八美”之一的董小宛的爱情故事更是闻名遐迩。明末毛象以正直著称，与桐城方以智、陈怡星惠珍、商丘侯方域并称“四子”。明清以后，他以遗民自居，不涉官场。《清史稿》是谣传。 　　

　　

　　《冒襄肖像图轴》画中的毛象应该是老的。这幅画的上半部分和装裱面周围的题字不下十三四个。落马名人多为20世纪20年代，包括于右任、陈曾寿、陈、夏静观、李湘、陈、龚、等。均为毛广生(字鹤亭)3354，画中主人公十二孙3354，生平友善。这幅画的上方是一位教师的肖像，名为“筑巢”，作者是樊增祥。这就是标题 　　

　　

　　从画旁的题字来看，最早的是清初文学家、画家、书法家罗松和康熙十二年(1673年)状元、礼部进士韩菼。韩菼死于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罗松死于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罗松在后记中署名“绵锦山人”。据考，这是他康熙十八年(1679年)开始考的号。所以，这幅画的创作时间可以锁定在1679-1704年。在罗松的题词中，还有“文学与酒沉浮五十余年”的夸耀。14岁发表诗歌《冒襄肖像图轴》首。所以，那时候，茂翔已经七十岁左右了。也就是说这幅画创作于康熙二十年(1681年)前后，是主人公生前的写照。 　　

酒42度,好运人家酒42度多少钱8.jpg">《冒襄肖像图轴》宋荦题跋

　　

明清两代，人物肖像画颇为流行，写实技巧达到了高峰，有的还引入了西洋透视画法，使得人物形象更加立体丰满。与之相配合的场景，往往都是对景写实，以景衬人，衬托出主人公高雅的情致和情怀。如清初画家禹之鼎就是个中高手，这幅画风庶几近之。北京匡时2017秋季拍卖会，曾经推出过一幅现代冯超然《临禹之鼎画冒辟疆像》手卷，上面为禹之鼎画像，并有题款：“倚石听泉图。慎斋禹之鼎为辟疆词宗清照。” 另有恽寿平、宋荦、王翚、查昇等名家题跋。不过，从画像来看，冒辟疆当时是壮年时候的写真。

　　

现代冯超然《临禹之鼎画冒辟疆像》（局部）

　　

回到这幅《冒襄肖像图轴》，不知道什么原因，画幅中未见画家落款钤印。最值得注意的是，画中配景的那方供石和供桌——应该也是写实之作，一方面点明了主人公的癖好，也是晚明尚石风尚的表征，另一方面可能也是表明主人公的坚贞气节。

　　

冒襄不但是一代词宗，而且也是博物君子，富收藏，精鉴赏，有石癖。冒襄的文玩遗物，在各大博物馆和艺术品拍卖市场时有所见。如西泠印社收藏有一方灵璧古石“水绘灵石”，景观山形，气势不凡，为近代艺术大师吴昌硕所旧藏。据吴昌硕1897年在石上刻铭，这方古石原来是冒襄的遗物，所谓“山岳精，千年结。前归巢民后苦铁。丁酉八月铭。”

　　

灵璧古石“水绘灵石”今藏西泠印社

　　

关于冒襄癖石之好，查阅一过他的诗文集，还真有不少发现。如他写有一篇《英石解愚》，提到在清顺治二年（1645年）避难到盐官，百念俱灭，“此外更无堪系恋，英山朴树古巢云。”英石山、结巢如云的朴树，这两物是他割舍不下的心头好。“生平无他嗜，嗜在奇石奇树。”他取号巢民、朴庵、朴巢，都与这棵朴树有关。至于英石山，是他父亲从岭南带回的一方英石巨峰，“瘦长九尺，峰如玉女，不愧廉吏传家一片云也。”这么一方巨型英石，高度居然超过了“江南三名石”之一的清代英石“皱云峰”（今在杭州西湖“江南名石苑”），也是难得一见了。

　　

《冒襄肖像图轴》（局部）

　　

《冒襄肖像图轴》中的砚山

　　

冒襄自诩，“余之好石如酒”。在《赠云记》中他记录了一位好友佘公佑，将自己庭院中的“绿螺”“苍雪”“员峤”“飞来”诸石峰相赠，可谓英雄赠美人，奇石得其所。冒襄喜出望外，名其一室为“赠云轩”。至于他全新构筑的被誉为“江东名胜”的水绘园，其中也是奇峰怪石林立，有悬雷峰等景点。他作有《水绘园六忆歌》，其中提到明末乱世，“是时人家苦兵燹，古石迸落随人輦。况复吾家有石仓，好为无益成绝巘。不特移石兼移松，九鬣苍鳞蟠老龙。”云云。可见，当时因为战乱，许多园林老宅败落，古石四散，冒襄的水绘园乘此大量收纳，“石仓”多多益善。

　　

冒襄《朴巢文选》卷之三 书影

　　

自古以来，好石乃好山之意。冒襄也有山水癖，他在《评柳柳州山水文序》一文中提到：“若余生居海陬，恨无片石可分云气。每一望平原，惟见荒荒，白日增其凄冷。披览所至，间有古木林苇稍堪荫缛者，徘徊不能去。”他周游各地，十分留意奇峰怪石。如《袁州诸山水记》中有一篇《果老石》，记录了一方在水中的奇石，“孤岛负双溪而坐，高十余丈，横倍之，四面玲珑，吐欱云气，稜稜吐崿，类古铁，英山、灵壁不足喻也。土人云，昔张仙人所遗，故名。”一路上，他还令童仆搜集美石，“得白黑数座，大如卵，而峦壑皆具，摩玩竟日。”在《南岳省亲日记》中，冒襄记录了在江西新喻附近溪流中捡到若干枚美石，“有五色光者，有峰峦层起者，有苔色绣错者。设供于篷窗，不减米颠袖中物。”一位石痴的形象愈发分明了。

　　

责任编辑：陆林汉

　　

校对：刘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