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再次冲击北京,网上出现了很多鼓励和鼓动北京抗击疫情的漫画。其中一个幽默又暖心:在一个诊室里,医生正在治疗一碗渣酱面,外面聚集了很多关心的伙伴,比如天津包子、Xi安泡泡包子、四川火锅等,一起为炸酱面加油,并配文说,“热干面幸存了下来,烘焙冷面也幸存了下来。扎江面这次肯定能挺过去!”一张图,一句话,展现了全国人民团结一心,携手抗击疫情的热情和决心。
胡燕云
张鹏摄有人可能会问,老北京的代表美食不就是烤鸭、咸菜、涮羊肉吗?怎么突然炸酱面了?其实渣江面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在各种老北京回忆录里,它真的是我们老北京的“看家菜”。
一根面条必须用手擀,武文《京兆地理志》上写着:“在渣江面,京兆各县富人家吃得多,遍布各乡镇,吃顿便饭最方便。”由此可以看出,以前炸酱面流行的核心原因,有点像现在的肯德基、麦当劳,占用了“方便”二字,在家或路上都方便吃。
渣江面的内容简单来说就是三个部分:面、面、炸酱——。但是,要想做的好吃又正宗,有很多细节在里面。
先说面。老年的面除了家里擀的,大部分都是在面馆买的。名义上是面馆,但别以为是机器切的。30年代以前,里面卖的面都是手工面。按照梁实秋老师在《雅舍谈吃》中的说法,“机器切出来的面叫切面,是比较近的产品。虽然做起来方便,但是味道不对”。今天说到做渣江面,面基本都是细条。在过去,情况并非如此。既有“巴内尔条”,也有“一窝丝”。所谓板面,就是丝带形状的千层面,有嚼劲,饥肠辘辘,体力劳动者更喜欢吃;“一窝丝”是细面条,但无论多宽多细,制作方法都是一样的。
面条和好后,先用两臂反复拉。“把它们揉成一长条,举起来拧成麻花形状,一圈一圈转,然后两端握住,上下晃动,越来越长,一直拉伸到再也拉伸不动的地步。将长面对折成两股,再拉成四股,四股成八股,一直往下拉,直到粗细适中。这就是所谓的“走面”,使面条柔韧,光滑,可口。在走面的过程中,你还得时不时重重地摔在撒干面粉的箱子上,这样才能把干面粘上,才不会粘上去。这样做好之后,就可以把两头掐掉,扔进沸腾的锅里了。开锅后,将热腾腾的面条捞出放入一大锅凉开水中。水通了以后,把碗盛到碗里。看起来均匀柔软,绝对不会被砸。一首打油诗说:“擀出一大块,剪出一条线,在锅里跑来跑去,碗里捞荷花花瓣。"
然后说脸码。老北京人最注重面。吃面不吃面叫“吃寡妇面”,比喻汤清汤少,没有味道,没有力气。民俗学专家白老师回忆说:“吃渣江面(面条)时,至少要有黄瓜、腌菜(切头的绿豆芽)和青蒜或蒜泥、蒜片。北平有句话,碗里的饭不如碗里的饭。除了以上三种调料,还要注意芹菜粉、雪松粉、毛豆、豌豆……”但你得注意,这些是“文池”的面,也是“吴池”的面,也就是一根黄瓜,几瓣蒜。图为一个吃的很好的人。
但是,这种面条不能乱加。美食家唐老师有句话:“食材有两种。以我个人的口味,还是不加的好。一个是花生米,一个是豆腐干,花生米肉丁炸酱软硬夹杂,不仅有碍咀嚼,甚至互不相让,味道不对。加入豆腐干
第二,酱是金标准。炸酱分为肉炸酱面和蔬菜炸酱面。归根结底,面和面条是基础,但炸酱的质量才是衡量这碗面水平的“黄金标准”。
炸酱的“酱”就是正宗的黄豆做的黄酱或者麸皮做的甜面酱。酱在农村家里做,但是在北京的酱园买。老北京人知道去哪里吃饭,比如住西城的。他们吃酱料,一定要买前门外的六必居,金石坊街的大定河或者阜成门外的葫芦。一买就是四五斤。炸酱的时候用素油,上面是磨好的香油,其次是花生油。炸酱的肉一定是多瘦少脂的嫩夹心肉。食材只有葱白和少许鲜姜,没有其他材料。
闫摄资料图炸酱的做法是将炒锅洗净晾干,然后在炒锅中放入香油加热。火大了,油烟滚滚的时候,把切好的肉丁在炒锅里翻炒。当瘦肉丁变色,肥肉丁膨胀时,在下一口锅里搅拌葱花、姜末和草木樨。过一段时间,提前用水稀释。
上述那种肉炸酱包括猪肉和羊肉,还有一种素炸酱。不仅酱里不能有肉,调料里也不能有葱花之类的肉制品。老北京最有名的素炸酱是产于北京城西紫竹寺的自制麻油炸黄酱,炸法独特。炸出来的酱不仅香,而且不粘碗里的酱底,非常有名。
老北京的夏天,还有一种炸酱,是用河里的虾干炸的。那时候北京北部的长河沿岸有很多人。每到夏天,他们就堵住河道,筑起“大坝”,给上游的水留两个开口。在开口下面,他们用粗木棍支撑一个大筛子或大刺做成的“网”。他们抓住所有随水而下的鱼虾,用桶捞出来,从河里拣出虾,铺在芦苇垫上。
太阳暴晒,再拌上一些细盐,并用耙子不停地翻个儿,一两天后就可晒干而颜色发红,再下到黄酱中炸了,跟新鲜的菜码和喷香的面条一起伴着吃,那味道简直鲜美得无与伦比。老北京还有一种炸羊肉茄子酱,也非常好吃,如今已鲜有人知。做法是把茄子切成小丁儿,晒得半干,羊肉和香菇也切成小丁儿,先用香油把茄丁炸透,然后把羊肉和香菇丁儿下锅一起煸,再把黄酱放下去,加葱花再煸,点一点儿水,用小火熥片刻即可,用来拌面吃同样别具风味。
三 鸡蛋小金钩 经济又省事梁实秋先生曾在文中写一旧事,足见炸酱面之香:他有一个妹妹小时患伤寒,中医认为已无可救药,吩咐随她爱吃什么都可以,不必再有禁忌,“我母亲问她想吃什么,她气若游丝地说想吃炸酱面,于是立即做了一小碗给她,吃过之后立刻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过一两天病霍然而愈。炸酱面竟有“起死回生之效”。
尽管炸酱面这样好吃,但毕竟是平民大众的家常菜,不能登大雅之堂,所以在旧时很少有凭借做炸酱面走红的饭庄,如果有,那么断断不是什么大字号。笔者在浏览史料的过程中,也只在著名民俗学者邓云乡先生的《云乡话食》里看到,老北京以卖炸酱面而出名的馆子有阜成门外路北的虾米居——不像现在,满街以北京菜招徕顾客的饭馆,都恨不得把“炸酱面”三个字写得有西瓜那么大。
当然,这也不是说过去吃炸酱面就只能从切面铺里买回面条,自己回家炸酱自己做,在北京民俗大家陈鸿年先生的《北平风物》里提及,那时有一种特殊的吃法,就是在切面铺里“搞定一切”。
照规矩,切面铺只负责手擀面和下锅煮熟,“绝不供给任何佐料,也不卖油盐酱醋,面煮好了,只管用一大柳条编的笊篱,给您捞在土造的大海碗里”。但是老北京的商家在规矩之外,还有一股替人着想的热络劲儿:切面铺里有小碗可以供客人借出,到隔壁的油盐店打一大枚黄酱,然后在酱上面再浇一大枚香油,再饶一根葱,另外再买两块肥瘦相间的肉,拿回到切面铺里交给掌柜的,掌柜就着客人买的这些东西,先用油一煸锅,然后做上一碗香喷喷的炸酱。“假如您买来的有‘面码儿’,什么豆嘴儿和豆芽菜的,切面铺会在开锅里焯得好好的,放在面旁边”——然后您就拌得了美滋滋吃上一大碗吧!
我的母亲是老北京人,从小家里就经常做炸酱面吃,早年间都是自己擀面自己炸酱,后来她工作一忙,就干脆从副食店里买机制的切面了,口感确实不如手擀面筋道。直到退休后,她才有时间重新擀面条下锅,也有闲余来研制炸酱,她的炸酱配料花样很多:虾仁、木耳、巴沙鱼块等等,最常用的是鸡蛋和虾米。后来我读到唐鲁孙先生的美文,才知道先生曾经研制出一种“新法作酱”,也是用虾米和鸡蛋,只是虾米乃是选渤海湾青岛烟台沿海一带的一种小虾米,老北京海味店称它“小金钩”,“通体莹赤,固然体积细小,可是虾皮褪得非常干,别看虾小,可是鲜度极高,吃得时候用滚水泡上半天,虾肉才能同软,鸡蛋另外炒好打散,葱姜煸锅将酱炸透,然后把鸡蛋虾米一块下锅炒好,拿来拌面,既经济又省事”——虽然老妈用的虾米断断不能与“小金钩”相比,但多少也与美食大师的烹饪秘方有相类之处,令人一喜。
其实就唐鲁孙先生的“新法作酱”而言,虽然让人望而生津,但用的都是最平常不过的食材,而这也恰是炸酱面的本质:一种物美价廉的平民食品,不求奢华的配伍,不求显赫的声望,但老百姓喜欢它、生活中少不了它,因为它熬得住烈火烹油,经得起小火慢煮,拌的是包容并蓄,端的是厚道朴实——难道这不正是北京人的精神吗?
来源:北京晚报流程编辑:tf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