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黑暗的丛林中蜿蜒前行,部落士兵猛烈地喘息着,但尽量减轻落在枯枝落叶上的脚步。他们的弯刀涂上了厚厚的树脂,以避免在月光下反光。就连平时最桀骜不驯的矮脚云南马,也用布包起来遮住蹄子,带着白气的口鼻都变轻了。似乎他们也知道,整个部落都在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他突然举起手,整个队伍顿时停在了黑暗中。微弱的呼吸声和低沉的对话声突然消失在森林无边的黑暗中,显得有些阴森。
旁边一个部落战士走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圣旨大人……”
他挥手挡住部下的疑惑,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深蓝色的夜空中,月亮特别圆,明亮地照在树梢远处玉龙雪山峰顶的常年积雪上,反射出冰冷杀伐的光芒。
密林一如既往的黑暗,似乎有什么不一样。太安静了。平时熟悉的虫鸟似乎都消失在黑暗中,无边的黑暗中似乎藏着无数的影子和眼睛,看着它们,想要一口吞掉。
困惑中,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皱巴巴的钞票。上面精致的字迹在月光下有些扭曲。事实上,他不用看就能在上面背出几行短短的话:“我年轻的时候,大雁城开。”
(丽江古城。图来源网络,侵删)
他把手从键盘上拿开,点了根烟,皱起眉头,看着屏幕上修改过的文字在袅袅的烟雾中若隐若现。
他很苦恼,每次剧本的情节发展到这里,他的思维都很混乱。
推开纳西风情的雕花窗,外面明媚的阳光直接射了进来,他陶醉在一大股涌入的清新空气中,心想,算了,没灵感了就出去走走吧!
他信步走出客栈,漫步在丽江青石板路上,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游客,穿着各种民族服饰的服务员在门口招揽客人,有一种从古代突然回到现代社会的空间扭曲感。
其实他对丽江很熟悉,那种熟悉深入骨髓,就像他对她的悲伤深入骨髓一样。
他还记得那天他家的门被踢开了,这个大学朋友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人。
看着满屋子的酒瓶和空泡面盒,他沉默了一会,对他说:“有个剧本需要去丽江,已经安排了两个编剧。你先走,我会按照制作人的思路把故事陆续发给你……”
于是他来到了丽江。既然是从丽江开始的,那他在丽江应该能忘了吧?
突然,在摩肩接踵的游客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跳起来追,却发现那曼妙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真的是她,还是梦幻?
他颓然地在路边的扶手椅上坐下,却突然灵感迸发:
女人,女人!你的名字叫欺骗!
(美丽的丽江街景。图来源网络,侵删)
她不会骗我的!
他充满信心。
他仍然记得第一次在玉龙雪山的湖边见到她的情景。她像雪山女神一样迷人。他们过去常常在拉什的海边一起骑马和鞭打。他们手拉手拥抱在一起,在黑龙谭面前交心。他们的眼睛深深地盯着雪山,他们发了誓。他知道她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她不会骗自己的!
他和她在一起曾经那么幸福,直到他发现她是大研城纳西土司的女儿!
命运让他在自己的族人和敌对部落之间做出残酷的选择。
男人就是这样。他们选择生存和权力。毕竟,在这个动荡的世界上,很难得到东巴对虚幻爱情的保护。
他选择了战争。他想打败世仇的族群,用茶马古道抢城。他想成为这里的主人,娶了他喜欢的女孩,哪怕是他部落敌人的女儿!
也是一年前他和她刚刚相遇的青石路。那时的他是一个快乐的自由作家和背包客,在他眼里,她是一个腼腆的纳西大学生导游志愿者。
他笑着看着她结结巴巴的解释,对她所知道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纳西族秘史深感惊讶。
相识,相知,然后相爱。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在丽江的小巷里游荡,在酒吧里狂欢,在乡村寻找不为人知的民俗秘史。他曾经以为,他们会这样幸福而贫穷地度过一生。
直到他像所有庸俗的小说一样,准备带她步入婚礼殿堂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家的差异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是的,她应该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享受着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
而他只是一个周游世界,寻求发财的作家。
我的爱达蒂尔?
既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当初要相识,为什么要让虚无缥缈的相遇摧毁我们对爱情的所有憧憬?
他愤怒地冲出了门。
她脸上的泪水不过是虚伪。
他恨她,更恨自己。
他躲在家里,切断网络,关掉手机,每天喝酒,以泪洗面。
直到大祥带着那个剧本来了。
(单纯的纳西族。Tuyuan.com
络,侵删)他败的很惨,大部分的青年族人都死在了纳西土司的伏击中。他在几个族人的拼死护卫下才逃出如蝗的箭雨和震天的喊杀声。
他逃亡的一路上都失魂落魄,族人死前的惨叫,土司狰狞的狂笑,漫天的箭雨刀光交织在一起,慢慢的变成她那女神般美丽沉静的脸,那娇容在瞬间又变成可怕的毒蛇向他吐着腥臭的信子!
她骗我!她骗我!!
他突然狂叫起来,泪流满面,不知道是因为部族的败亡,还是因为心碎心伤?
天色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在他肩头温柔的抚摩着,他疲惫的停下笔,站起来望回走,他要把故事通过邮件发给大向,然后等着他下面的故事梗慨发过来。
隔壁的房间乒乒乓乓的有了响动,看来另外一个编剧也来了,也许明天他需要去拜访下,共同交流下剧本心得。
大向的回信半夜才来,他说下面的故事由他旁边的那位编剧来写,他们再一起修改。
他迷迷糊糊的闻到密封不好的客栈墙板那边传来一阵阵熟悉的香味。
紫兰花和白兰花幽淡清新的花香轻轻的刺激着他的嗅觉。
原来有人也喜欢凯文克莱?
他想着,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一封陌生的邮件,旁边那位编剧的故事已经来了。
她的身上很痛,每寸肌肤都很痛,她被愤怒的父亲――那位至高无上的土司――绑在了雪山脚下,她和他初次相遇的那个水潭边的柳树上,腰际以下却浸到水中。
拥有十来个儿子的父亲是不会在乎她这个庶出的女儿的,继承了母亲美丽容颜的她一直是父亲的计划中联姻的政治交易品,但父亲绝没有想到她会爱上仇敌部落的族长之子。
是的,起初的她,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鲜衣怒马的他,是那么的温柔。
只是,为什么他们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简单单单,幸福的在一起?
父亲每天都给她送两个洒满了盐巴的硬饼,由强壮的奴隶强行掰开她枯干的嘴唇,塞进喉咙里,却绝对不给她一滴水喝。
她知道父亲在惩罚她,但也知道父亲不杀她而是残酷的折磨,绝对不是出于对骨肉的心软。
是的,这位冷酷的土司要将敌对的部落赶尽杀绝。
她明白自己被当做了诱饵。
不要来啊!
她心里矛盾着,一方面不希望他来救自己,一方面又希望他带着千军万马、驾着七彩祥云翩翩而来,微笑着看着她,就如同当初第一次在泉水边的偶遇。
“帕吉妹,你也是来打水的吗?”
(壮观的玉龙雪山。图源网络,侵删)
是的,我现在就特别需要水……
两天过去了,他没来,一直没来。我不能死,我要等着他。
他也许会来的……
在剧痛和干渴的恍惚中,她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土司再一次来到湖边偷偷的观望他的女儿,他愤怒的扯着自己的胡子。
四天了,那个卑鄙而绝情的年轻人没有上当,一直没来。
他的女儿也竟然一直没死!
她一直处于半昏迷中,枯槁的容颜隐约可见从前的美丽。而泡在水中的下半身都已经浮肿溃烂。
她一旦清醒过来就尽力甩动齐腰的长发,用发梢带起浑浊水珠滋润干裂的嘴唇,以此维生。
土司狞笑着走出来,他命人剃掉了女儿齐腰的青丝,要她再也喝不到水,等不到她的情郎!
你等不到他了,土司吼叫着,我用你的字迹给他写了假情报,他的部族在我的伏击下杀伤过半,他本人也身负重伤,他肯定已经恨死你了,他不会来救你的!
她在父亲得意的狂笑中渐渐的萎靡,眼泪从干涸的眼眶中滴落。无论多大的折磨,她都从来没有放弃对爱的美丽幻想,但现在,她绝望了。
那一刻,她肉体和灵魂都一起死去。
玉龙雪山亘古不化的冰川剧烈的震动起来!
伟大的“阿普三多”为这美好的逝去感到格外的愤怒!
她眼角残留的泪水滴到湖水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把惊慌的土司和他的走狗们全部吞噬在暴怒的湖水中。
千百年过去了,那位美丽而多情的女子据说化作了一位守护爱情圣土的湖中女神。
从此那片湖水被称做“情人的眼泪”,成了人们心中的圣地。
(雪山映衬湖泊。图源网络,侵删)
他的眼泪滴在键盘上,刹那间他脑中一片清明,他冲到隔壁推开虚掩的门,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孩在电脑前对他甜甜的笑着,脸上也挂着未干的泪痕。
这个剧本肯定是她和大向一手策划的!但是他已经不想去问,只有失去过才能真正懂得去珍惜和拥有。有什么误会、偏见和自卑,不能为爱所穿越呢?
剧本的最后肯定要改了,王子要在土司得意的时候救出公主,他们的爱情不应该在尘世中化作腐朽和悲哀,他们应该在玉龙雪山下彼此相爱相守,在美丽的香巴拉王国一直到老,让爱成为传说!
(狐扯声明:如上故事均为民俗故事和民间传说,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图片部分源于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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