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染老师是当代中国画领域不可忽视的人物。他的山水画和人物画在当代中国画创作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他的《李氏山水图》是当代山水画现代转型的一个标杆,影响很大。就可染老师的创作而言,除了风景和人物,牧牛图和放牛图是他最喜欢的题材。他对牛的喜爱是显而易见的,甚至他的工作室自称为“石牛唐”。在王鲁湘看来,柯然老师如此喜欢画牛有几个原因:一是牧童归牛最有田园情调,深受李可然喜爱。二、牧童水牛题材的绘画正值抗日战争最困难的时期,牛寓意着持久的斗争。第三,热爱和尊重牛的性格。第四,童心使然。第五,探索笔墨语言的需要(见王鲁湘《李可染画牛》,原文《收藏》,2018年04期)。李可染这一题材的作品实际上代表了他除山水画以外的最高成就,也是他人物画创作中具有代表性的艺术形象。李可染曾为牛题词:“牛爷,力大无穷,顺之而不逞强。终身疲劳,为别人做事,却不居功。温文尔雅,时而倔强,稳步前行,从不踩空脚,形容朴实无华,气势磅礴。我崇拜它的本性,爱它的形状,所以我百写不厌。”在他的作品中,憨厚、勤劳、温顺、倔强的水牛代表了普通中国人的精神品格。所以李可染画牛总是蘸浓墨,用笔又粗又慢。画出来的牛的墨色,透明到纸的背面,极深。
1960年制造
《春放图》 1963年制造
历史上以牛为题材的中国画屡见不鲜,如唐的《春牧图》,宋的《五牛图》,南宋的《田畯醉归图》,南宋李棣的《百牛图》,明张鲁的《牧归图》。与前者不同的是,李可染的作品多以水牛为题材,多以放牧为题材,背景多以茂林或柳丝为题材,充满了质朴的生活情趣,这与可染老师对民间生活的深入观察和深厚感情是分不开的。看他画的牛比如《老子骑牛》 《春风图》 《榕荫放牧图》 《柳溪归牧图》 《看山图》 《柳塘牧牛图》 《秋郊放牧图》 33600《归牧图》 3360000《放牛图》 《浴牛图》 《杏花春雨江南》 《放牧图》 《五牛图》 《绿雨图》 《孺子牛》 《牧童戏鸟图》 :0《清凉境》 :0010 :00010其中《雨势骤晴山又绿》的话题最多。纵观李可染的牧牛图,老牛们或走或卧,或仰视或俯视,或回望或俯视。树下,水里,路边,都是生动自然,充满生机。这与可染老师常年细心观察生活密切相关。早在上世纪40年代的重庆,他就曾在住处附近观察过小牧童和水牛。直到抗日战争胜利和新中国成立,他从未离开观察这个最普通的农村场景,这为他的创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源泉。
《柳塘渡牛图》 1964年制造
从语言上讲,可染师牛在笔墨上与其山水一脉相承,用笔慢而沉,用墨深。在表演上,不要讲究牛的神态和姿势,让它充满憨厚的气质。《牧童画中行》创作于1978年,描绘了一个牧童骑着水牛,身后盛开的梅花,预示着春天的到来。在这幅画中,李可染用浓墨标出牛的结构,然后用深浅不同的墨水晕染牛的腹部和背部。牧童用单线勾勒,留白,与老牛浓墨重彩形成有趣的对比。画面上方的红光给画面带来了更多的活力。从这幅画中可以看出,可染老师的放牛图以简洁取胜,明暗对比鲜明,造成画面上清新自然的感觉。这种创作方式在其他类似题材中也很明显。比如《梅花冬季牧牛图》,牧牛牧童的技术和《忽闻蟋蟀鸣》差不多,但是背景完全不同。前者是几颗稀疏的红莓,而这幅作品却用浓重的墨水涂抹。密林与牧童、水牛之间,可染老师以留白的方式构造画面,使画面上下既有“气”的联系,又有保证。与前两部不同的是《松荫放牧图》,描绘了一个少年躺在水牛背上,俯瞰青山,远山轻如戴。具有典型的李家山水特色,近旁浓墨画一幅牛羊牧童图,浓淡变化,很有意思。
《牛背闲话图》写于1987年
《牧牛图》 1965年制造
李可染的放牛图占有很大比重,比如《归牧图》 《春风图》 《榕荫放牧图》 《春风图》 《看山图》 《老松若虬龙》 336000 336000-30000 336000 10-30000。在这类作品中,画家巧妙地利用留白放牧牛群,用浓墨描绘茂林山石,留出大片水面留白,充分利用了传统的“数白为黑”的原则。用最少的笔墨表现最丰富的场景,具有典型的写意智慧。《暮韵图》年,作者用浓墨画出茂密的树林,在画面左下角用淡墨写下两只水牛,静静地停在水中。在两头牛的背上,两个小牧羊人在聊天说闲话,整个画面充满了对生活的安静的兴趣。
味。可染先生在画中留下了大片的白,但并不叫人感觉到空,相反在浓与淡,干与湿的对比中,观众会产生丰富的联想,画面的留白既有水的感觉,又有雾气缭绕的感觉,可谓以简胜繁,韵味无穷。《艺舟双揖述书上》中说邓石如认为:字面疏处可以走马,密处不使透风,常计白以当黑,奇趣乃出。说到底,就是要求书画家具备把握空间切割的辩证的眼力,利用空白与形态不同的笔墨运动之间的辩证统一,取得虚实相生、“知白守黑”的效果。在这“实里求虚,虚中求实”的矛盾原则中,寻求黑白、虚实之间的对比和相互映衬,建构简约而不简单的艺术空间,在实与虚、显与隐、有限与无限的高度统一中,获得画面的无穷之趣、不尽之意。《秋风徒然起》 1987年作
《杨柳青牧春牛》 1986年作
可染先生的牧牛题材作品,充分体现出中国传统绘画的特质和智慧。在山水画之外,这些牧牛图从另一个方面表现出可染先生的写生观和创作观。从写生和创作关系的理论来说,牧牛图系列作品源自画家对生活的深入观察和深刻体味,但从写生到创作还需要一个转换的过程。可染先生将目之所睹,心之所系的现实生活中的水牛,通过笔墨语言转化为艺术的牧牛图,实际渗入了画家的语言技巧、艺术观念、生活观念,从而使纸上的牛不再只是一个客观的形象,而是带有了人类情感和艺术感悟力的艺术形象,这就是写生到创作的最大意义,而李可染先生的牧牛系列作品正是这一意义的呈现。
1988年,李可染(左)和刘勃舒在交谈
2019年9月30
日
,刘勃舒在国家画院看当年和李可染先生照片
行笔至此,少年时期在师牛堂请教可染先生的一幕幕场景浮现眼前,可染大师的艺术高度来源于他对艺术的理解和对艺术的敬畏心,以及不畏艰难的努力,他的严谨的治学态度的确不是吾辈能所及的。引荐我的邢少臣先生曾对我说:“盛鸣,学画画,要学习可染先生笔笔不苟的认真和大智若愚的沉稳。”刘勃舒先生也曾对我说:“李可染的成功在于他的认真,他把认真做到了极致,画就画到了极致。”当年笔者仅仅是爱好绘画的孩子,可染大师对我从来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说教,他总是用缓和的语速娓娓道来,让笔者受益匪浅。记得可染先生对我说:他自己画画是属于“苦学派”是困而知之的。当时我年纪小不理解,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学习的深入现在才体会到,可染大师所讲的“困”实际囊括了他大智若愚的治学态度,他是以牛的精神,顽强地从“困”字走来,他不畏困难勇于攀登,从而登上了艺术的高峰,也完成了将中国画推向一个崭新高度的历史使命。
2012年10月17日,笔者回到师牛堂和李可染先生儿子李庚合影
在农历牛年的2021年的新春伊始,写一篇可染大师画牛的小文,以纪念他的人品、艺品和伟大的艺术成就。(本文原载安徽美术出版社《书画世界》杂志,作者盛鸣为中国国家画院画家)
来源: 新华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