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三百首》是晚清大诗人朱祖谋编纂的一部宋词选集。自出版以来,非常受欢迎,成为人们书桌上最常见的宋词读本之一,堪称经典。后人《宋词三百首》的注释版、注释版、详注版也数不胜数,满足了各类读者的阅读需求。
读诗人除了评论和欣赏作品本身,还会为写诗人做传记,简单说明作者生卒年、字号、生活史等。这是一般的风格。《宋词三百首》除两位皇帝的词作外,宋初第一位入选的词人是钱。更常见的注解还会例行公事地给他加传记。例如,刘乃昌《宋词三百首》注释》(中华书局2014年版《中国传统诗词经典》)和《钱传》说:
钱(962-1034)王钱俶之子,右屯卫将军,曾以学士、枢密使、中书门下平章事官等职调任翰林。
刘乃昌解说《宋词三百首》
郭伯勋《宋词三百首详析》(中华书局,2015)说:
钱(962—1034),本名盛.曾任翰林学士、枢密使。他留在镇上观察国军,后改名为陆军。杨贺(今河南孟县)是个县令。入朝,加同书门下平章。
郭伯勋《宋词三百首详析》
还有,林峰的注释分析《宋词三百首》(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钱传:
钱(977—1034),字喜生,杭州临安人,是国王钱俶之子。回到宋朝后,他累了,搬到翰林当学士、枢机主教,在铜钟当老师。
《宋词三百首》凌峰等人解读。
以上三个版本的钱列传《宋词三百首》都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钱曾经做过“中书门下平掌事”(或者也可以叫“中书门下平掌事”)。众所周知,“通中书下平章事”是宋初的宰相职位。显然,这三种注释都认为钱是的宰相。不过,熟悉宋朝故事的人应该熟悉这份笔记的记载。《东轩笔录》卷二说:
钱Xi公只是做了一个唐朝的使者,但他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杀手。居叹道:“我在黄纸上写一个字就够了。”我甚至没有接受这个职位。
卷115,《续资治通鉴长编》记载了钱所说的话:“我若短命,切不可把耳朵放在黄纸的尾巴上。”《宋史钱惟演传》也记录了这句话,并在后面加了一段解释:3354,“盖从未在历史上写过书”。简单来说,所谓“黄纸以信为终”“黄纸以信为终”是指翟之欲上书皇帝的意思,“中书”是宋初翟之府中书门(又称“正始堂”、“都堂”)的简称。所谓“不要上这个位置”、“缺少生活”、“没有经验”,也是指宰相这个位置。也就是说,钱一生中从未当过宰相。
可以看出,有几本《宋词三百首》注解的作者传记,与《东轩笔录》 《续资治通鉴长编》 《宋史》记载的不一致。当然,相对于《续资治通鉴长编》,宋人编的《宋史》,现代人编的传记就没那么理直气壮了。“书门加同”“书门加同”的表述好像有问题。
但在《宋史钱惟演传》年,确实有“书中添枝加叶”的表述:
宰相郑风很讨厌他,因为他说:“只有打刘梅,他妹妹的妻子,是太后的亲家,所以你不能参与政治。请她出去。”只是为了镇国军节的观察,就改成护军节,认识河阳。过了几年,请入朝,在平章门加入中书,判许州。
这份《宋史》的记录,是从描写钱被屠城挤走开始的,以此来保证我军对河阳的了解。所谓“历年请入朝”,是指钱被排除在朝廷之外后心有不甘。过了一年,他自荐入朝为官。结果他“入了中共书,判了徐洲”。那么,这是否意味着钱韦偃成功地邀请自己进入朝鲜,甚至继续屠杀辅助?其实,对宋代官制稍有了解的人,从这里的记载应该知道,钱的“自请”并没有成功。所谓“加统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徐州”是朝廷对他“请入朝”的回应,即在他的侍卫军为我司时代使臣的基础上,封他为统中书门下平章事,并要求他改名徐州。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和书制度,是宋初为了优待贤老而设立的。龚彦明《宋代官制辞典》篇《我们的节日,铜钟书门下的平章事务》说:“我们的节日,谁把铜钟书门下的平章事务带来,谁就不是真正的宰相,而是使臣。”“特使”条款还说:“特使不参与前政府事务。”可见,钱做的无非是“同书门使相”的节度使,并没有做真正的宰相。在《东轩笔录》中,就是这个意思:“我渴望为真理杀人,因为我是使者。”而《宋词三百首》的注释者,只在《宋史》看到了“书门下有书加书”这几个字,然后又加上了他的官方履历,让人觉得他做了一个“书门下有书加书”这样的真正的宰相。显然,其中有些不够恰当。
至于《钱传》《宋词三百首》的表述错误,其实是从现代词学大师的《宋词三百首笺注》开始的。这本注释书堪称《宋词三百首》本注释中最知名最好的一本。他的《钱韦偃》小传奇:
而生是吴和傅的儿子。少补牙,守门员。宋磊迁翰林国子监,留镇观察国军节,改保军节为知河阳。入朝加,书之书门平。坐下来,忠于军队,回到镇上。
谥曰思,改谥曰文僖。唐圭璋的《宋词三百首笺注》
这本书最早1958年由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出版,后来上海古籍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都曾出过好几个版本。最近的版本有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国古典文学读本丛书典藏”本。几种版本,关于钱氏小传的叙述都是相同的。这一叙述,让人读了,觉得是钱惟演在以保大军节度使知河阳后,累官入朝,加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做了宰相,然后又坐事落职,贬为崇信军节度使。不但把“请入朝”简化为“入朝”,还坐实了钱惟演曾入朝为宰执的这段子虚乌有的经历。后世的注本,也许是对唐圭璋注本小传有所参考,才会出了问题。
不过,《宋词三百首笺注》“钱惟演小传”的讹误,倒并不完全是唐圭璋先生的错。因这段小传,其实是参考了《宋诗纪事》卷六的《钱惟演小传》:
惟演字希圣,吴越忠懿王俶之子。少补牙门将。归宋,累迁翰林学士、枢密使,罢为镇国军节度观察留后,改保大军节度使,知河阳。入朝,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坐事落职,为崇信军节度,归镇卒。谥曰思,改谥曰文僖。有《拥旄集》《伊川集》。
《宋词三百首笺注》除了没有“有《拥旄集》《伊川集》”一句外,其它几乎和《宋诗纪事》的钱惟演小传一模一样。可见,这条小传,唐先生用的是《宋诗纪事》中的材料。他也许是觉得《宋史·艺文志》中著录的《拥旄集》《伊川集》早就亡佚,所以又将最后一句删汰不用,却不知道《宋诗纪事》的编者,对钱惟演生平履职的介绍也有问题。
各家注本中,也有不误者。如中华书局“中华经典藏书”吕明涛、李学彝注释的《宋词三百首》就叙述他的历官说:
入宋,历官知制诰、翰林学士、工部尚书、枢密使等。
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年新出版王水照等评注的《宋词三百首评注》也说:
后历任翰林学士、工部尚书、枢密使等职。
王水照等评注的《宋词三百首评注》
叙官至枢密使止,枢密使是钱惟演所任最高职位,这两种表述还是比较恰当的。然而,依然有不尽如人意者。如果了解一点宋代职官的,大概对这段《宋史·职官志》中叙述官制的话不陌生:
其官人受授之别,则有官、有职、有差遣。官以寓禄秩、叙位著,职以待文学之选,而别为差遣以治内外之事。
宋初官制,有官、职、差遣之别。简单来说,宋初的本官没有职事,类似官阶;而一个官员的具体职事,则又另有“差遣”。因此,如果要叙述宋初官员真正的为官任职经历,则叙述他的差遣是比较恰当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具有差遣的性质,是宰执的差遣。所以人们才会说“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代指宋代宰相的职位。上引两条材料中的知制诰、翰林学士和枢密使也都是差遣性质。唯有“工部尚书”却是本官官名。宋初六部,都已没有实际职守,军事之事有枢密院,执掌刑法的是审刑院,职官叙迁则是审官院来定夺。原来工部、户部的职守也都早由三司代理,所以六部长官早变成了官的序列,即仅仅是“寓禄秩”的官阶而已。而按《宋史·钱惟演传》,钱惟演本官为工部尚书时,他的执掌应该是枢密副使。
宋词读本中,宋初的作者小传官、职、差遣不分,叙述为官经历混乱的情况是广泛存在的。还是以唐圭璋先生的《宋词三百首笺注》为例,比如:宋祁“累迁知制诰、工部尚书、翰林学士承旨”,欧阳修“累迁擢知制诰、翰林学士,历枢密副使、参知政事,神宗朝迁兵部尚书”。将工部尚书、兵部尚书这样代表官阶的本官,混入有实际职守的差遣里。后来的注家注本,很多也因而袭之,有着同样的毛病。
其实,诗词读本的目的是为读者呈现诗词本身之美。作者小传中那些看不懂的职官,也许是读者最不关心的文字。因此,编著者也大多因袭前人,并不深究,往往会出现一些表述上的疏漏。这种疏漏在所难免,因为中国古代的职官制度,变化多,系统庞大而混乱,历来被认为是一个学术上的难点,非专业研究者,是深究不透的。但是,如果诗词读本的编著者能稍稍掌握一些职官的知识,对某些记载能保持一点敏感度,还是可以规避不少细节问题。我们都说,一本好的文史类的普及图书不能使用深奥的学术语言,要让大众读懂,但又要不失学术的严谨性。所谓一本普及文史类图书学术的严谨性,也许就体现在这些细节问题中。
最后,我还是要回答一下文章的题目里就提出的问题:钱惟演到底做过宰相吗?通过后文的解释,我们知道了,他做的是“使相”,不是真正有执掌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那使相到底可不可以称为宰相呢?周必大《二老堂诗话》里,有人就问了周必大这个问题,认为欧阳修的《早赴府学释奠诗》对钱惟演用汉代丞相之典不恰当。周必大回答说:
所谓汉丞相,乃诗句偶然,如唐卿周士之类,何必拘泥。……今公《外集》第二卷,《书怀感事寄梅圣俞》云:“丞相忽南迁,送之伊水头。”此惟演落平章事移邓州时,亦呼丞相。《外集》十四卷《送河南户曹杨子聪序》云:“居一岁,相国彭城公荐之。”彭城,惟演所封郡,是又呼为相国。按唐《白乐天集》第五十八卷,论节度使王锷除平章事云:“伏以宰相者,人臣极位,天下具瞻,非有清望大功,不容轻授。锷非清望,又无大功,深为不可。”此是唐使相亦谓之宰相,故有系衔大敕之后者。兹乃丞相、相国、宰相三者,在使相皆可称呼之明证。达号博洽,故著此以示后学。
看来,使相也可称宰相,钱惟演到底是做过宰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