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极子按:传至欧洲的瓷器已历经多种文明的洗礼,欧洲人若想厘清青花瓷这种文化伴生体所蕴含的杂糅性,真可谓难比登天。
美第奇家族的“皇家画家”意大利矫饰主义画家阿尼奥罗布隆奇诺(1503-1572)画过科西莫一世和弗朗切斯科一世父子,他的代表作《爱的寓意》你一定不会陌生。
意阿尼奥罗布隆奇诺 《爱的寓意》 ,1540-1545年,木板油画,146 x 116 cm
英国伦敦美术馆藏
意阿尼奥罗布隆奇诺 《科西莫一世德美第奇戎装像》 ,1545年,木板蛋彩画,74 x 58 cm
意大利佛罗伦萨乌菲兹博物馆藏
意阿尼奥罗布隆奇诺 《弗朗切斯科一世德美第奇肖像》 ,1551年,木板蛋彩画,58.5 x 41.5 cm
意大利佛罗伦萨乌菲兹博物馆藏
画家弗朗西斯科一世,自幼体弱,只能通过婚姻维持美第奇家族在托斯卡纳的统治。他先是娶了一位哈布斯堡公主,然后将女儿玛丽德美第奇(1573-1642)嫁给了法王亨利四世,并生下了路易十三世。虽然软弱无能的弗朗西斯科一世在政治上乏善可陈,但他在位期间成功研制出了“美第奇软瓷”,仅存64件,比汝窑瓷器还要稀有。下图这个珍贵的瓷罐就是其中之一。
美第奇软瓷罐,1575年,高12.5 cm,底径5.5 cm
意大利那不勒斯 马提纳公爵博物馆藏
这个瓷缸的口部呈“凸”形,颈部被勒,腹部隆起,柄部是一条青蛇,尾巴呈弧形。整体造型像一张闭合的皮,全身饰以钴蓝缠绕莲花纹——中国人熟悉的图案。
明永乐(1403-1424)青花缠枝莲纹碗,高10.1 cm,口径13 cm,底径7.5 cm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内部纹饰
在美第奇瓷罐的底部,绘有瓷器作坊的崇拜者弗朗西斯科一世的姓名首字母“F”以及美第奇家族的象征——佛罗伦萨圣母院鲜花大教堂的穹顶图案。种种迹象表明,这些瓷器的烧制目的并不是为了贸易,而是作为贵族们相互赠送的外交礼品。
瓷罐底款
这种软瓷具有中国青花瓷的外观。其实它的粘土并不是真正的高岭土,它的烧结温度也没有达到硬质瓷器所必须的1300C,所以它还是属于低温釉陶的范畴。美奇软瓷的原料是长石、磷酸钙、硅酸钙和应时。加入硅酸钙显然是骨质瓷的制作方法。它借鉴了中东传统的以动物骨粉为原料烧制瓷器的工艺。这从侧面说明欧洲人从一开始就以兼容并包的态度吸收了各个文明的制瓷技术。
明嘉靖(1522-1566)云头凤纹六棱瓶,42 x 19 cm
意大利法恩扎国际陶瓷博物馆藏
除了在烧制技术上改变技巧,美第奇软瓷的造型和图案也不由自主地受到了阿拉伯文明的影响。比如上图意大利保存的明嘉靖青花瓷瓶,长颈,鼓肚,圆满。瓶体为六边形,花纹可分为五层。其中,瓶身饰有中国风的祥丰祥云图案,而瓶颈处的铜瓶盖则是伊斯兰风格。这是当时的收藏家为这件大明青花瓷制作的。可见,传到欧洲的瓷器是经过多种文明洗礼的。欧洲人要想理清青花瓷这种文化伴侣所蕴含的杂糅,可以说是真的很难登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