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惜春六年(1179年)夏,临安(杭州)一个炎热的日子,常州周知杨万里被调至广东,在此调任吏部,结识了当年交好的范成大。
前年,范成大被言官举报“越权提拔”,被斥为“参拜”在家坐禅。这种带薪“无业”思维,也让一些官员、学者进行了学术研究,范成大也属于这一类。杨万里的到来让五十出头的范成大非常高兴,约定明晚在湖上喝宵夜。
第二天,太阳刚落山,暑气就退了一点。杨万里穿着一件浅棕色的斜领宽松长衫,漫步走出钱塘门,走在炎热的青石板直街上。正象绍兴二十四年(1154年),杨万里、范成大、钱等经常在赛后的夏季来此泛舟饮酒。
日落后的钱塘门外,肇庆寺旁,已经搭起了夜商浮动棚。文人墨客早已在此落座,开始吃凉茶,喝冰水,等待月亮起飞,迎着湖风享受清凉。
这时西湖船像屏障一样停在堤旁的柳树下。船上的男人大多穿着裙子,半躺在树荫下。有独自狂歌,有和妾弹琴唱歌,有下围棋,有撑竿钓鱼。荷叶沉香,瓜果网、酒葫芦、韩瓶(因《韩世忠》中行军的水陶瓶而得名)浮于侧水中,助其乘凉。这是临安人的夏夜。第四卷,《梦粱录》,在《六月》里提到了这一幕,毫不犹豫地写了出来。
在一棵大柳树的根部,杨万里看到了等在船上的范成大,他披着一条柔软的白毛巾,穿着一件米色的十字衫。樊氏的妃子,穿着一件蛋蓝色的薄纱,有着优雅的莲花身姿,看起来优雅大方。在她身旁,有一把露出锦囊的七弦琴。
仆人从一堆食盒里拿出菜来,一个个放在船舱的桌子上:沉香莲藕、红莲、紫梅、橄榄,都是时令水果。樱桃、青梅、梨片、菱角肉都是冰镇的。香香的木瓜条、梅子肉饼、姜豆豉、山梅等咸酸的干果散落其中。泡在湖里的葫芦里装的是丰乐楼的“玉锤”酒。
范成大的妃子弹的第一支曲子是《清波引》,杨万里和范成大弹了一支小曲,喝得很好。酒喝多了,血液会膨胀,所以没有热度。不知不觉,满月空空。这两个人喝得太厉害了,想光着膀子穿件蓑衣,当个夜钓客。酒到一半,杨万里唱了一首新歌:“不过是天方夜谭,月亮怎么会在中间?”一年都没有这么热,今晚也没有风。早藕凝松雪,新岭剥红。醉邹侃暑假,只合著《失败者》。"
几个葫芦“玉锤”落肚,杨万里吟诵,“无事伴酒旁长瓶,新莲一枝,冰一片。下月无风总凉,烛光无罪。”此时两人已是醉醺醺,朦朦胧胧,放眼望去,湖面上的涟漪倒映着月光。虽然没有风,但也让喝醉酒的人感到凉爽。我讨厌的是游轮的灯光和蜡烛,忽远忽近,总让人觉得燥热烦躁。范成大听了这首诗哈哈大笑,急忙让他吹灭灯笼。
小船在水面上自由漂浮,书页不时轻轻划动。偶尔有微风吹过,杨万里又吟诵一首诗:“每年盛夏,六月底七月初。晚上感冒还热,遇上夏天就遇上秋天了。”范成大的妃子喝了一口酒,然后又弹了三千六十万一千-三万曲。莺儿叽叽喳喳地唱着苏轼的《明月几时有》杨万里和范成大也跟着唱了起来。
夜深了,一等人才披着衣服半睡半醒。这时,整个湖仍在燃烧。“玉锤”是原酒,后劲不小。杨与范烈
写这个《水调歌头》,宴席上的猪红熊白是亮点,当然不是说肉是红白相间的。“熊白”是指熊肉的琼脂状糊状白色。吃熊肉熊掌在南宋临安城的餐馆里也很常见。杨万里的《生酒歌》中,至少有三篇是写吃熊肉的。比如:“采小梅花玉壶,旋坏熊掌削皮。”灯前雪熟,老师未醉。"
讲的是冬天雪夜提着灯笼喝酒,和夏天晚上喝酒是不一样的快感。先将一撮刚采摘的腊梅花瓣放入瓦罐中,用簪子(音岑,类似簪子)搅拌,放在红泥炉上加热,再用酒醅过滤,品尝其温、香、软。坏熊掌要趁热吃。一边旋转,一边用薄刀切下琼脂状的肉块。入口油腻但不油腻。
先说《生酒歌》的“瓮头鸭”。后来杭州人也有类似的“瓮中吊头”的说法,指的是绿头公鸭的叫声,包括瓮(瓮)的嗡嗡声。但是,现在人们说的“挂头在坛子里”,指的是当年的新鸭。它与火腿、笋干和蘑菇一起使用,鹅黄色的“鸭煲”在陶罐中炖煮。虽然是冬天和雪夜喝酒的绝配,但似乎不够嚼劲。看来杨万里很享受家乡江西的味道,应该吃炭火烤鸭。
“原酒”和“煮酒”不是烧酒和酿酒。虽然在西汉侯海印墓中出土了烧酒的蒸馏器,但杨万里《诚斋集》说“生酒”和“煮酒”只是酿酒的不同技术。“原酒”,新酿的米酒,浑浊,有泉水的甜味,但存放时间不长。“料酒”接近于后人所说的黄酒,即原酒和配料加热、冷却,在甑中贮存半年。口感比“原酒”更纯粹、更温和。
范成大、杨万里、陆游、尤茂并称为“南宋四大家”。其中,范成大和杨万里的酒聚最多。杨万里晚年为已故范成大《生酒歌》作序,说我和龚凡一样。
年进士,范公与天子坐而论道的时候,我还只是“环堵荒寒之士”,但范公从不因我“薄陋而辱”。这一种交往,最是体现在“十日一水,五日一石”的山水风月中的酒酣之余。当然,这只是杨万里对范成大的赞誉,而他自己,早已让人在诗中读出了超然的“酒气”。
作者:曹晓波
本文刊登于《杭州》杂志2022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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