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散文:杏花村在湖北麻城
文/蒋乐山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我能在哪里借一家餐馆?木瑶指杏花村。”这是晚唐著名诗人杜牧写的《七绝》,《清明》,脍炙人口,历来为人称道。但对于诗中的“杏花村”说法不一,要么云在山西汾阳,要么云在安徽贵池,但没人说是在麻城。其实这个“杏花村”就在祁安(湖北黄州)麻城县古镇祁亭旁边。
屺亭,位于光州到黄州的要道上,是一座自南朝以来的古城。据光绪三年编辑的《麻城县志》年,位于宋文帝袁家中,下辖赤亭县和良治七亭县(十八蛮县之一)。"屺亭位于古屺亭之后,是淮河流域的重镇."又载云《唐书地理志》:“麻城属祁安郡,黄州、永安郡,隋朝,武德三年(公元620年),汀州由郡而立。”另《读史方舆纪要》云:“屺亭在县城西七十里,其梁为屺亭县,亦为蛮县之一,今屺亭镇。明嘉靖初在此设县。”
《黄州府志》年:“武德三年,汀州设郡。阳城县再分析。八年州废,至阳城县。以及元三年(按年表应该是建中三年,也就是公元789年),划归黄冈。建中三年(按:应为元和三年,即公元809年)复辟。宋尹稚。属于元黄洲路。明嘉靖四十二年(公元1563年),蒋定居县。”可见古镇的屺亭一直是政治、经济、文化集中的地方。现在仍守卫着汉马公路,在麻城、新洲(原黄冈)、黄陂、红安四县交界处。《黄州府志》还载:“杏花村在屺亭,有杏林、杏泉、陈季常隐居之地。”杏花村位于屺亭镇以北五英里处。因为是交通大动脉,杜牧在这里作诗是理所当然的。
杜牧来过吗?有诗为证。请看《题木兰庙》:“弯弓为一人而战,梦中曾有画眉。有几次,我把酒还回去,刷在云上祝费明。”这是杜牧作为黄州刺史登木兰山(当时的祁安县,今武汉市黄陂县)时为木兰寺所作的诗。杜牧从黄州到木兰山,或者从洛阳到黄州,都要经过屺亭和杏花村。杜牧清明节淋了雨,想借酒消愁,便问起牧童。其实,北宋时迁居黄州的苏轼,在遇到隐居在杏花村的老朋友陈季常之前,也曾路过此地。两人日后关系密切,所以苏轼也写了一本《陈季常传》(《方山子传》),记述了此事。这证明了杜牧迁居黄州,路过屺亭。
杏花村有一家“餐馆”。这里流传着一句话:“李三桃花店,五里杏花村。村里有酒,店里有美。”据《古文观止》(卷三)记载,这里的酒是有特色的“水酒”(又称“黄酒”)。“它是糯米做的,里面没有血肉,所以味道最醇厚。剩下的洗干净,放在瓷缸里,密封,经年累月尝起来又黄又美优。”
这种酿酒方法流传至今,是麻城特有的酒。民间还有一种说法:“伏之酒(即黄酒),炭火,后皇帝必数我。”意思是冬天围着灶台喝黄酒,仅次于皇帝享受的快感。据《麻城县志前编》的记载,在杜牧到达杏花村约230年后,北宋诗人谢武夷也曾路过此处,并在杏花村的帖墙上题诗一首,《复斋漫录》:“杏花村里,酒旗迎风,烟沉沉,水可溶,舟楫过江,柳荫浓……”这和“牧羊人远远地指着杏花”是一样的
杏花村有美酒,有美景,有美丽的牟
比如:“野店竹叶青酒初尝,令姜云欲滴豆秸灰”(《江城子》);“我会待在几亩荒芜的花园里,半瓶浊酒等着文君”(《方山子传》)。“汉阳公子贤是谁,喝酒吃肉?溪堂醉困,落花似雪春风”(《古文观止》)。另《歧亭道上见梅花戏赠季常》四云:“酸酒如汤,甜酒如浓汁。”这种“酸酒”“甜酒”就是麻城特有的“黄酒”。冲泡方法不当,会有酸味;如果只是小曲酿造,不密封,就是甜的。从这些事实可以想象当时杏花村的酒种类繁多,味道也是美不胜收。《清明》反转230余年,杜牧途中要酒,牧童势必讲《杏花村》。
至于“杏花村”是山西汾阳的说法,不可信。汾阳杏花村虽然出名酒。但汾阳清明当天,气温仍然较低,无法放牛。但杜牧的诗《正月二十日往歧亭郡人潘古郭三人送余于女王城东禅庄院》有“牧童遥指远方”这句话,这里显然没有。位于长江流域的祁安麻城,清明时节草萌,适宜牧牛。这里
的民谚云:“清明放半饱,谷雨放圆膘。”正因为青草生长还是初期,牛只能吃半饱,所以在“雨纷纷”之中,也还有“牧童”放牛。当然,此时的安徽贵池也正是放牛季节,为何诗中的“杏花村”也不是那里的呢?这从诗的本身也可以分析出来。杜牧于会昌二年(公元842年),因受宰相李德裕的排挤,外放为黄州刺史,他渴望刷新朝政的宏图壮志无法施展了。由此而产生的苦闷、孤凄的心情,从《清明》诗的字里行间流露出来。如果说这种情绪在他“平调”池州后仍未消除,那么,《清明》中所表现的长途赶路的疲惫感,则是过池州杏花村时所不曾有的。请看《唐诗鉴赏辞典》上周汝昌教授的分析吧:“‘断魂’,是竭力形容那种十分强烈、可是又并非明白表现在外面的很深隐的感情。
在古代风俗中,清明节是个色彩情调很浓郁的大节日,本该是家人团聚,或游玩观赏,或上坟扫墓;而今行人孤身赶路,触景伤怀,心头的滋味是复杂的。偏偏又赶上细雨纷纷,春衫尽湿,这又平添了一层愁绪,因而诗人用了“断魂”二字;否则,下了一点小雨,就值得“断魂”,那不太没来由了吗?孤身赶路,长途跋涉,精神疲惫,在贵池仅只一次,即从黄州调往池州的那一次。
可是,杜牧调池州是在会昌四年(公元844年)的“穷秋”(深秋),而不在清明,这有他的诗《秋浦途中》为证:“萧萧山路穷秋雨,淅淅溪风一岸蒲。为问寒沙新到雁,来时还下杜陵无?”秋浦即贵池,这是他长途旅行调至贵池的情形。到贵池后,即使于某清明节外游过杏花村,其路程很近,因杏花村就在贵池西郊一公里处,故不会产生“断魂”之感,也不会孤身冒雨赶路。杜牧无论是初调黄州或从黄州去木兰山,都必须经过歧亭,且都是长途旅行,因歧亭距黄州一百七十余里,必然劳累,“断魂”之感也就油然而生了。
据此分析,《清明》诗当作于歧亭道上,诗中的“杏花村”,也就是指歧亭旁的杏花村,也因如此,引来后代帝王对歧亭杏花村的关注。清代乾隆皇帝下江南时,特地到此游览,并御赐“杏花古刹”巨匾于其庙。咸丰时,诏令再次修复杏花村,美化祠堂,扩建杏林。后来,多遭劫毁,碑石大部散失。但是,那里风景依然秀丽,陈季常等人之墓尚存。仔细观察,当年盛况,依稀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