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太神奇了,这几天我都在追《大秦赋》。刚刚看了十几集,感觉是近年来不可多得的历史剧。不仅规模大,剧情贴近史实,演员表演也很到位。估计这将是我很少看完的电视剧之一。
刚看的前几集,吕不韦是最重要的,演员的演技也很精彩。无论从外表还是细微的动作,我都觉得很真实,生动地展现了一个男人从商人到大秦丞相的心路历程。
至于历史上真正的吕不韦,其地位实际上是尴尬的,其评价也是模糊的。好像总是归结于一个有商人投机背景的奸商。投资成功后,他忘乎所以,操纵朝廷,与赵霁的暧昧关系和进入老爱都损害了他的形象。所以,后人对吕翔评价不高。
秦人能称霸全国,最终成为高度集权的帝国,离不开外来人才的努力。在人们的印象中,任伟的商鞅、范雎、张仪和楚人李斯最为重要。但在我的感觉里,起决定性作用,贡献最大的商鞅,一定是他的老乡,后卫吕不韦。
大家只知道吕不韦是一个“贱卖你钱,家厌女儿”的商人,但他不是一般的商人。那是有基础的商人。他是姜姓,鲁名,不畏,姜子牙的第二十三孙。
他倾其所有财力支持秦质子成为秦庄襄王,被拜为丞相。又迎嬴政即位,拜为丞相,尊为“管仲”,有天下之权。但被老艾叛乱逮捕,家人被流放到蜀郡。在路上,他喝了自己。
求怀了她的储君,巨商高明;
十年富贵,轻则反复,重则奇货可居,祸不单行。
这是宋代诗人徐筠以吕不韦为题材写的一首史诗。虽然只有短短的四句话,却代表了世界对吕不韦的共同看法。第一句话就抛出了秦始皇血统是否正统的问题。第二句说他眼光独到,“奇货可居”;这最后两句意思是他十年辛苦一场空,大概就是人不等于天的意思。但是,全诗读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俗话说,没有背信弃义,就没有生意,而吕不韦商人出身,所以这个背信弃义的词逃不出他的法眼。这样的人从政,绝对是奸夫。因此,历代对吕不韦的评价很差,甚至将其视为奸商,而不是政治家,因为这个商人的背景是“汉奸”。
评价吕不韦最关键的人是司马迁,在《史记》中为他单独列出。这说明司马弓很看重吕不韦,但是和他对商鞅的评价一样,司马弓也不是很喜欢吕翔,而且后来吕不韦名声不好,所以司马弓应该负全责。
然而,在潜意识里,司马迁似乎对吕不韦非常尊敬。我们都读过司马迁的《报任安书》,其中有一句著名的排比句,是很多人都能背诵的励志佳作。
“加文国王被捕,执行《周易》;《春秋》由中聂欧;屈原流放赐《离骚》;左丘失明,《国语》例;孙子瘦脚,《兵法》修;魏未迁蜀,传世:010至30000;韩,《吕览》;《说难》 300篇,这多半是圣贤带着怒气做的事。”
把、王、屈原、孔子等先贤并列,与他在《孤愤》中描述的完全不同。从这个角度来看,司马迁对吕不韦的看法似乎是分裂的。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在司马弓眼里,这个丑陋的政治家是和伟大的文学家分开对待的。虽然他不以投机者的吕不韦为耻,但他欣赏吕不韦,他聚集了众多公众嘉宾写下了《诗》,并以此激励自己完成《史记》的创作。所以,就是这个原因,不知道是对是错。
“孔子所谓‘闻’人,他的陆子又如何呢?“这是《吕氏春秋》中的最后一句话,读起来也很突兀,因为前面的人都在说吕翔的龌龊,但最后却来了一个“吕紫”字。
什么是“子”?孟莫荀,关烈庄子,这些先贤圣贤,不愧为“子”。司马弓最后一句对吕不韦的尊称绝对不是笔误。
很难评价吕不韦。即使不是一刀切的非黑即白,一分为二,也是客观真实的。很难说为什么,因为他身上体现的复杂是难以置信的复杂。可以说他是一个对历史有巨大贡献的人,但他的本质是一个手段高明、谋略高超的机会主义者。这种矛盾的统一如何能成功地附着在一个人身上?
《史记》有桥。当吕不韦推荐李斯做嬴政的妻子时,李斯问吕不韦:“你这样劝我吗?”
为大秦效力,是为自己还是为大秦?”吕不韦回答说,在扶持先王登上王位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但自登上相位后的十几年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秦。”如果历史上吕不韦真的说过这话,我绝对相信是吕不韦的肺腑之言,所以,评价吕不韦并不在于是否一分为二,而是要根据他不同时段的表现来考察,他所行之事同他的利益关系,为国为民为自己为集团,当然,这是相当难以把握的。
将一个与王位八竿子打不着的皇子扶上了王位,这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以子楚于公元前250年上位,也就是以秦始皇的老爸成功地当上了秦王为界,也意味着吕不韦前期的投资和努力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随之而来的,定是滚滚财源,这是他的预期。
预期唾手可得,但已对吕不韦失去了意义,就算全秦国的财富都集于一身,对他来说又有何意义?所以,他必须重新规划战略目标,重新规划人生,于是,他全心全意地为了大秦一统天下而奋斗。
猎物能轻易得手,便没有了挑战性,就如同公交车上仅剩下一个座位时,刚上车之人会快速奔去,迅速坐稳;而当他看见整个车厢就他一个人,他便会犹豫起来,就会有所选择,一般情况下会调整至少两次以上才会安坐稳当,这样的情景我是遇到过多次了。
没有了挑战性,自我价值的实现就会大打折扣,就会重新考量和选择,甚至整个人生都要重新洗牌,而吕不韦正是在上了一辆所有座位都由他选的公交车后,对商业失去了兴趣,他重新规划了人生,由商人而政治,由个人奋斗而投入到更大的挑战,这就是在秦国实现统一天下的旷世伟业。
后世对吕不韦的不齿,其实大部分都是在前期,从偶识异人,认为是“奇货可居”开始,他凭着一己之力,通过送金银,送赵姬,得到异人的信任;又去秦国说服华阳夫人认异人为子,让秦国这个落魄的公子,一跃而成为大秦帝国的储君。
继而,他调动事主,让异人回归秦国,最终成功地使那个谁也不待见的异人,华丽地转身为秦庄襄王,吕不韦的完胜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将不可能变成可能,这真不是一般的商人思维,有这样思维的人如果只是一个商人,那真是太可惜了。
在这一时段中最受后人八卦的,当然是秦始皇的身世,“远谋献孕姬”,无非是说他是吕不韦同赵姬的结晶,所以,吕不韦又有了史上最牛的“窃国大盗”之名。
这个就不争辩了,一是无果,二是无聊,史上早有定论,只有那些标题党或唯恐天下不乱的无聊之人,才会将这事反复弄来炒作。
不可否认的是,吕不韦在这一段时期中所表现的卓越才能,就不是一个常人能做到的,他在秦赵两国间穿针引线、打点铺陈、运筹帷幄、步步迭进,在人们鄙视的眼光中,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战略目标。
辅佐秦庄襄王成功上位是吕不韦一生的分水岭,在他被尊为丞相后,便开始在政治上大施拳脚,其中重要一环便是编撰《吕氏春秋》。
大家都知道,战国之时盛行养士之风,那“战国四公子”可谓是名满天下,七国中的燕国传统势力太强,韩国太弱小,都没有兴起“门客三千”的盛况。
但人们却独独不提这吕不韦养的门客,而他养的门客,不仅数量多,而且质量高,他养的士,是帮他写书的,自然是以文士为主,品味和水准绝非“四公子”的那些鸡鸣狗盗之徒可比。
他与各国养;士相比还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吕不韦并不是为自己养士,而是为国家招揽和储备人才,这其中最出类拔萃的,当属后来的国相李斯,还有尽人皆知的“少年宰相”甘罗;当然,那臭名昭著的嫪毐,也是吕不韦的门客,汗。
在先秦的诸子百家中,吕不韦是被列为杂家,这一方面是指《吕氏春秋》这部书是包罗万象,兼收并蓄,博采众长之作,其实也代表着吕不韦“兼儒墨,合名法”的思想。
说得复杂,从商人的角度来说,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在吕不韦的观念中,是没有任何框框道道来囿于成见的,因为他本身就没有一定之规,什么阶段适宜用什么思想来进行指导就用什么,所以,这个“杂家”几乎就是同“拿来主义”是一个意思。
按照吕不韦的预想,这是一部大秦王朝的治国纲领,至少也是与后世司马光的《资治通鉴》一般,是教帝王如何治国,形成正确理念的指导教材,可惜,他的这部书随着他的过失而被弃用,在后世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虽说现在很多人不太知道这《吕氏春秋》,但书中的很多内容早已是在人们的言语中运用,比如“刻舟求剑”“一窍不通”等等,甚至在成书后,吕不韦自得地夸赞此书而形成的“一字千金”,都是我们使用频率极高的词汇,只是没几人知道这是来自于《吕氏春秋》而已。
他在为相期间,对大秦帝国的拓展贡献甚巨,他灭掉苟延残喘的东周,发兵夺得韩赵魏大量城池;他眼光独到,不急功近利来获取名利,放慢攻伐步频,加强基础建设,兴修郑国渠等耗资巨大的水利工程,不仅利在当世,而且惠及千秋。
而且,吕不韦是一个有开拓精神的勇者,这在《大秦赋》中也有所体现,他在没有通告所有人的情况下,独断专行,废除自商鞅以来用头颅记录战功,并以此来授予爵位的形式,而以国土的扩展为依据,将士的战功则由指挥者提议来颁发。
“得民虏奉而题归之, 以彰好恶, 信与民期, 以夺敌资。”这极大地减少了无谓的杀戮,增加了秦国的人丁,进一步削弱了六国,减少统一的阻力,这对当时的秦国是有着战略意义的举措。
吕不韦的倒霉是倒在嫪毐身上,这里面的剧情就有些狗血了,简言之,据说吕不韦同赵姬,就是当今的太后早就有一腿,入秦后二人亦有奸情,但吕相国事烦劳,力不从心,满足不了赵姬,遂有怨言。
于是吕不韦便找来这位叫嫪毐的门客,冒充太监入伺赵姬并大得欣赏,谁知这嫪毐四处以秦皇“假父”自居,为所欲为,最后事发造反被杀,吕不韦也因此罢相。
这其中过程曲折,真假难分,但不管情况如此,此事都是给吕不韦减分不少,可以说是他此生最大的败笔,他也因此而送命。
观吕不韦的一生,扶弱主、修内政、拓疆土、受托孤、编巨著,按说是一个比诸葛亮还牛的存在,但二人在民众中的声名可是有天壤之别。
诸葛亮走的是儒家正道,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吕不韦走的是奇路,囤积居奇,投资回报,剧情狗血,操控失误,所以,即使有经天纬地之才,然而最终只是如流星般,倏忽坠落于天际的尽头。
至于吕不韦失败的原因,说法很多,道德上的,细节上的,思想根源上的,出身本能上的,太多太多,而我觉得,不用说得那般地深沉,原因其实就只有一个,太自信。
作为世间一等一的聪明人,这自信让他纵横捭阖,操控自得,跳跃腾挪,顺风顺水,几如后人所言的“戏秦股掌间”。
而后来,原来他自信能把控的赵姬成为太后,早已不是以前在吕家献舞的小妞了;他自信能把控的嫪毐成为太后长信侯,也不是能以门客而听命于他之人了;他自信能把控的嬴政成为秦王,他非但不能把控,而是伴君如伴虎,成为头顶上随时悬着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对赵姬失控,对嫪毐失控,对嬴政失控,最终,这把剑是落了下来,当吕不韦收到秦王严辞激烈,充满诛心之言的来信时,知道自己人生的价值已完结,为避免受辱,遂饮鸩而亡,时年57岁。
记得我原来写韩信时,用的标题是“生死一知己,存亡两妇人”,而对这吕不韦来说,可以说,当他决定将宝押在异人身上,一定要博人世间最大财富时,他的命运实际上是被他当作工具的赵姬所左右了,所以我觉得,写吕不韦该用的标题是 “骰子安红豆,成败柳巷人”!
数千年的事例告诉我们,围猎领导,女人是重要的突破口,历史上的吕不韦便是深谙其中三昧之人;但是,女人也是把双刃剑,用好了,战力所向无敌,用得不好,反伤自身,于吕不韦来说,成也赵姬,败也赵姬,真是五味杂陈。
没有赵姬,他不会交结异人;没有赵姬,就不会有后来的秦王;没有赵姬,他不会推荐嫪毐入宫;没有赵姬,嫪毐不会如此狂放;没有赵姬,他不会使嬴政积攒下对自己的仇恨;没有赵姬,不会发生“蕲年宫事件”;没有赵姬,他不会饮鸩身亡!
在当时人们的心目中,商人同舞女是一个层别,都是下等人,再漂亮的舞女,都如货物一般,可随意送人;再精明的商人,只有财富的多寡,骨子中被人看轻,俱是贱种,按说,这赵姬同吕不韦应该抱团取暖,相依为命才是。
至少在开初之时是这样的,都是亡命天涯的异乡人,都是在秦国讨生活,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一旦成为太后及相国后,二人便有些忘乎所以地飘了起来,完全不顾及那愈长愈大,心智日渐成熟的嬴政心中感受了。
在秦国,权臣与大臣的争执历朝都有,但并没有君主必须要置于死地而后快之举,张仪、魏冉、范雎都没有因权势过大被逼杀,那商鞅的惨死很难说是同秦惠文王之间的矛盾,而是后者要平息以前受压的贵族旧怨,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秦国对权臣的处理,其实并没有那么血腥,权力的过度并不是送命题,但嬴政对于自己有再造之功的吕不韦为何要痛下杀手呢?
这就是个脸面问题了,虽说在秦王的威望下,无人再敢公开置疑嬴政血脉的正统,但于嬴政来说,却如梦魇般地挥之不去,可以想见,背后一旦有人诽谤他的时候,这必是一永恒之话题。
而吕不韦同太后私通,管它真假亦是大家的热议之辞,而嫪毐的秽乱后宫,更加深了吕不韦的灾难,直至最后,这嫪毐竟然挟持太后发动叛乱,吕不韦对此绝对是有甩不脱干系的,可以说,这一让嬴政大失脸面的事件,吕不韦是负有不可推卸责任的。
这时的嬴政,早有杀吕不韦之心,但他念及旧恩,还是隐忍了下来,只是罢相,让他回了自己在河南的封地,这应该是很宽容的处罚了。
而这时的吕不韦可能有些昏头了,也许是这十数年的相国生涯让他已不知道何谓谨慎了,这时的他,本该夹着尾巴做人,闭门谢客,如后世的袁世凯,被逐出朝廷后,安心在家钓鱼,静观待变,也许还会等到咸鱼翻身的一天。
但吕不韦不是,依然张扬如故,在封地同前来拜见的六国使者把酒言欢,这不是故意让嬴政难堪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吕不韦是大才之人,嬴政心中自知,如果此时的旧相跑去哪个敌国,这对秦国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廉颇奔楚,乐毅投赵,这些先例都是不胜枚举的,于本国忠心耿耿的大忠臣,都能行这背叛之事,谁能保证这商人底色的吕不韦不会离秦而去!
所以,吕不韦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惜了,一个精明的商业奇才,一个手腕极高的政治家,一个对秦国有巨大贡献之人,轰轰烈烈却不得善终,编撰巨著惠及后世,却连自己的出身之年也无人知道,这就是从政者最大的悲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