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确定文/瞳若秋水;欢迎关注中财论坛.兴凯湖上的第一个春风来自哪里
只有天是蓝的,水是绿的,热切的胡刚也受到了风的鼓舞,披上了绿纱,编织出一片清澈的蓝天绿草。
我也没能真实地看到,兴凯湖畔的第一朵杏花,是在哪片山坡上舒展容颜,回眸而笑。
只看到干枯僵硬的枝条在不经意间春意萌动、百媚横生,摇曳出满山粉嫩的欲语还羞芙蓉面。
我只知道,我来的时候,一切都刚刚好。
昨夜春风喜雨,今晨青草漫坡,小小的草芽自横七竖八的枯草中伸展出嫩绿的叶片,小小的但却蓬勃鲜活。
一点点新绿点缀在颓败的黄色上,鲜嫩,让人心痛,那种生命的执拗让人感动,于是忍不住放慢脚步,生怕踩在那含苞待放的生命上。
公路两旁的树行随着道路蜿蜒伸展,新发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不同于盛夏的油绿厚实,春天的叶子是那种嫩嫩的、软软的绿。
未成熟的叶子又薄又小,也没有那么密。它们满眼绿色,但透气性极佳,像被蒙上了一层绿色花纹编织的薄纱。
远远望出去,可见隐约的湖水翻着浪花,五彩的人群熙熙攘攘。
过了观景台,便相信一件事,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定是应了杏花的邀请,来赴五月的兴凯湖之约。
五月的杏花是兴凯湖的女神,碧波荡漾的湖水是它明媚的秋波,雄伟的观景台是它迎客的门槛。
星湖岸边的野杏花林已经有些年头了,沿着湖边绵延十几里,高低错落,疏密有致。
他们以原始的姿态屹立在东北黑土地上千百年,默默看着人间沧桑,不卑不亢,坚守着自己的本分。每到冬去春来,他们都会争先恐后地捧着粉色的花迎接客人。
一路看过去,古树拢着新树,新树傍着古树,都似是有了灵性一般,相互牵绊着依偎着。
浓密的小花挂满了枝头,粉红色的云朵在春风的山丘上升起。随着杏树密度的变化,雾气也有深有浅,有浓有淡,铺就了十里杏花,百里春光的美景。
仿佛仙界的桃花林遗落人间,清雅灵秀,远离烟火。
只能被几个人拥抱的千年杏树,已经到了四五层小楼的高度。它红褐色的树干结实粗壮,岁月的沧桑在树干上裂成了古朴的线条。
离地一米左右,像一只张开的巨掌,分成十几根粗壮桀骜的枝条。在树枝之上,有许多树枝和花。
自远处看,那花树便如一蓬蓬撑开的硕大花伞,在满坡新绿中撑起红尘之外的桃源,梦幻如斯、浪漫至极;
若在树下看花,须得仰望,抬头的瞬间,万千繁花便直直地撞入眼瞳,置身于花瓣构建的穹顶之下,只能睁大了惊艳的双眸,却没有任何言语能描述心中的震撼……
新长出的小树亭亭玉立,柔韧舒展的枝干上的花朵不是很密集,有的还点缀着几朵,让一朵朵花枝露在外面,斜伸向天空,诗意瑰丽。
有的还开成了水粉色的花串,还有几枝放在风中,如少女般羞涩含蓄。
树冠距离地面不高,可以清晰地看到紫红的花萼和翠绿的新叶,似给那些小花穿上了红袄绿裙,小小的花树也更显娇俏妖娆……
杏花林里除了古树小树,还有更多已经形成的百年老树。他们恪守着中流砥柱的职责,杏花林中随处可见他们的身影。
虽然他们的姿态是潇洒和强大的,他们的花一样迷人和精致。
稠密的花朵簇拥着堆在枝头,偶尔可见嘤嘤的蜜蜂在花丛中流连,花儿们尽可能大地张开花瓣,如怀春的女子,将隐藏了许久的心事在春风中轻轻吐露……
都说杏花是粉色的,但是仔细看就知道它变色的秘密了。杨万里在《咏杏五绝》。
这样描写:“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含苞待放的时候,它们红艳艳的,似是初学梳妆的少女涂了过多的胭脂,小巧的花苞泛着丝丝羞红;
慢慢的,花瓣长大了,舒展了,那胭脂的颜色便晕了开来,一点嫣红自花心处由浓转淡,呈现出粉艳艳的模样,恰似年华正好的淑女佳人,风情万种,明艳可人;
待花开到荼蘼凋落时,那花便失去了血色和水润,白如霜雪,轻若蝉翼,似美人垂暮,更似多情人情深无处寄的寂寥憔悴,“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这花应也如是,各有各的风韵,各有各的灵魂,各有各的故事与忧伤。
微风拂过,阵阵清幽的香气沁人心脾,粉嫩的花儿还在枝头娇颤颤地笑,素白的花瓣却已哀婉决绝地翩然凋落。
杏花林中暗香浮动落英满天,在漫天花雨中拂花而行,真想时光就此凝固,漫舞花间,沉醉不问归路,任花瓣落入掌心、簪在发间、披上肩头、缀满衣襟……
片片花瓣雨,颗颗玲珑心。那一刻,仿佛自己也是一片花瓣,在风中轻盈地翩跹飞舞,倾泄着满腔柔情。
上神白浅的十里桃花是女人心中的圣地,男人的梦中花园。缠绵悱恻的情殇,三世轮回的情爱,幸福与悲伤都美得柔情百转荡气回肠。
凡俗世间的女子,没有上天入地的神力,也要不起三生三世的轮回。那,便只要这一生一世的十里杏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