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时候,我透过落地窗看阳台上的玉兰树。袜子和鞋子挂在树枝之间。
“妈妈。你看那些被压碎的花。”我转身抱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我不知道提醒过我妈多少次了。“好的,好的”,妈妈答应的很好,但是没几天一切都是老样子。在玉兰树上,在盛开的玫瑰柔软的枝条上,常常有一两块破布贴着它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阳台成了我和我妈的战场: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我是阳台的总设计师。一株木兰花伫立在阳台的角落附近。白色的香花从5月盛开到第二年的2月,把阳台变成了一个天然的香水瓶。在阳台栏杆附近放一盆九重葛。三角梅像火一样绽放,把整个身体都扔出了栏杆。蓝天下,我家阳台有独特的岭南风情。还有牡丹,枝软花鲜,我给它们安排了特殊待遇,让它们在木兰树下乘凉。至于苦涩的金银花,我在阳台上方放了一个废弃的鸟笼,借了一根竹子给她爬。很快,她爬了上去,在鸟笼周围织出簪花,吐出金色和白色的骨朵。还有洁白的栀子花,芬芳的茉莉,金边的虎尾兰,绿萝,满身刺的虎刺李,鲜艳的石榴花,都各有一席之地。为了这份骄傲,我特意在木兰树下放了一个小沙发,美其名曰赏花椅。
妈妈是阳台的英雄。每天给花和杂草浇水是她的工作,清理它们也是我妈妈的工作。至于施肥和培土,那是我妈的老本行。一个勤奋的母亲,就像她的女儿一样,自由绽放,舒展开来。每到月夜的傍晚,我站在阳台上,却也是满地鲜花和衣裳。
一天傍晚,我无意中看到阳台的角落里有一盆大葱。妈妈正开心地拿着花盆浇水。
“妈妈,你能在厨房里种大葱吗?”
"阳光普照时,洋葱是甜的。"
我默许了。悄悄把洋葱锅挪到看不见的角落。
又有一天,石榴花盆里有一棵大草,长得很旺盛,来路不明。直觉告诉我,是我妈种的。果然。
“我从邻居家带的香菜,名字叫荆芥,特别香。”妈妈的表情好像种下了一棵大仙草。
妈妈忘了,装红酒的木盒成了妈妈种韭菜和麦菜的土盆。渐渐地,蔬菜已经占了半壁江山,阳台上有时还会有一股淡淡的骚味。妈妈一定是堆了有机肥。可怜的我,那些花儿都开了,我含着泪弓着腰,一副被打入冷宫的样子。
“妈妈,别种菜了。阳台不像阳台。”有一天,我喊进厨房。
妈妈从厨房出来,小心翼翼地笑着。“我觉得很好。刚刚下雨了。我停在阳台上,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我们的家乡。”
国家?
是的,在农村,房前屋后,都是柑橘里的桃树;鸡叫狗叫,儿孙绕膝。那个国家可以是“春天的韭菜在夜雨中割下,糙米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新鲜烹制”,朋友们来到“我们在花园和田野上打开你的窗户,用我们手中的杯子谈论桑树和大麻”。在那个国家,门前有一道木槿做的篱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篱笆上挂满了妈妈给我们洗的袜子和鞋子。
我妈老了离开农村,带着孩子在城里生活,也是一种漂泊。我真的太粗心了。
从此,我甘于被“打败”,默许自己的发卡阳台成为妈妈的“菜地”。
正文(刘)